马踏井

王雄文

　　很久很久以前，浏阳河源头大围山白沙和重庆两地之间有一座山，山上有通往平江的要道。不但过往行人多，到山上种田作土、砍柴打猎的村民也多。人们在山路上来来往往，非常热闹。

　　路边有间茅屋，屋里住着一位老婆婆，丈夫死了，又没有儿女，孤孤单单，无依无靠，生活十分困苦。有一天，有个叫罗文的秀才骑着马经过这里，口渴了，下马到老婆婆家里想讨口水喝。

　　老婆婆见这位眉清目秀、穿着普通布衫的中年人讨水喝，便说：“客官，对不起，本来应该泡茶喝，可水要到山下挑才有。我喝的水都是过路人帮忙带上来的。”罗文见老太婆这样说，就想帮助她，说：“老人家，你屋上头路边大樟树下有口水井呀。”“没有啊，哪里会呢？我住在这里几十年了，从来就没有看到过。”老婆婆否认说。罗文诚恳地说：“真有呢。不信？您等下去看看吧，就在路旁大樟树下。”说完，罗文跨上马走了。

　　罗文走后，老婆婆径直走到大樟树下，发现真的有口小石井，形状如马蹄，清清的泉水盈满井口。喜出望外的她，双手捧着泉水喝了一口。呀，又香又甜，如甜酒一般。

　　于是，老婆婆就在家里开铺，把大樟树下的井水当作甜酒卖给过往行人，生活就此一天天好起来。

　　几年后，罗文又经过这里，用长沙口音向老婆婆买酒喝。老婆婆听到罗文是外地口音，看到他兜里又有钱，就想多赚几个，便把酒价提高。罗文心里不畅，试探地问她：“老婆婆，您的酒真香真甜，搭帮樟树下那口井吧！”老婆婆却说：“好是好，但也还有欠缺！”“有什么欠缺呢？”罗文又问。老婆婆说：“酒是好酒，就是喂猪冇得酒糟。要是有糟，才更好呢！”

　　罗文轻轻叹了口气，跨上马一边走一边吟道：“世人都说是天高，人心却比天还高。你把泉水当酒卖，还嫌喂猪冇得糟。”

　　原来，上次罗文看到老婆婆不易，用马蹄在樟树下踏了口井给她。罗文离去后，井水不香了，老婆婆只有水喝，不再有酒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