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药王宫幽寂可爱 长沙药王宫后,有竹圃小亭,幽寂可爱。亭联集杜句云:“身世双蓬鬓,乾坤一草亭。”甚佳。 岳涛持小叶鹿含草一握来。此草性同肉桂,有引血归经之功,佳品也。星沙在处有之。 楚中佛事,钹鼓之外,加以铜锣。哀雅梵音之中,忽闻此声,令人惊悸。问其所诵经卷,则普门品暨三官经也。呜呼,彼三官者,乃五斗米贼所设之教。顾有经焉。此地且与普门并驾而驰矣。 (清刘献廷《广阳杂记》)
长沙北门“枯树一枝梅” 长沙北门外有关帝庙。神座下有石,上有自然之文,俨如梅树根也。 (清刘献廷《广阳杂记》)
湘中岁首灯戏 湘中岁首有所谓“灯戏”(编者按:即宁乡、浏阳等地的地花鼓)者,初出两伶,各执骨牌灯二面,对立而舞,各尽其态。以次递增,至十六人,牌亦增至三十二面。迨齐上时,始摆成字,如“天子万年”、“太平天下”之类。每摆成一字,则唱时令小曲一折。诚美观也。 (清杨恩寿《续词馀丛话》)
善化县城隍庙观戏 同治三年甲子 五月二十九日:善化城隍赛会,其热闹较胜长沙。安徽有流民,长今尺六尺七寸,扮作无常,招摇过市,虽异防风之长,仿佛山魈之跃,大观哉!又有狡童二人,年均未冠,扮女妆,弹琵琶,踏高脚,长五尺馀,且行且唱,婀娜作凌波步,亦绝技也。 (清杨恩寿《坦园日记》) 同治十三年甲戌 八月十五日:诣广济真人殿、善化城隍二处行礼。城隍庙演早戏,人肩相摩,肩舆不能入。 (清郭嵩焘《郭嵩焘日记》) 光绪二年丙子 三月十四日:晴……前时省城,唯善化城隍祠戏最多,今乃歇绝,而火祠(编者按:即火宫殿)日日有戏,亦风气之变迁也。……至南寓少坐,阎季容、左锡九来,与锡九同出,寻雷神祠看戏,还携玢、滋及乾女往看,暮还。步月至笛仙处久谈,笛仙送至玉皇坪,余过雷祠看夜戏,灯火甚盛,月映春林,有繁华之色,更起乃还宿北宅。 七月七日:校书笺毕,诸女出看迎城隍神,往来街口,久之,甚热,欲往北门,三遇人拥挤,更由西门,复再遇挤,至火祠将看戏,不可看,至洪家井少坐。 (清王闿运《湘绮楼日记》)
泰益班观戏 同治九年庚午 十月十六日:晴。召泰益班演戏于李真人祠。前二十九年,先孺人为从弟祷疾报塞也(凡塞神,以钱二百与庙祝,四十与班中掌鼓版者,余则包办于管班)。余不能祠祷,命功儿行香。 (清王闿运《湘绮楼日记》) 光绪十一年乙酉 三月十三日:与傅青余……同为刘韫斋前辈贺生,演泰益部(句)〔剧〕。刘汉(坡)〔波〕、刘万才、汤裕新、顺臣、红云、吴太池,并极一时歌声之选。 三月十九日:……左子健公演泰益部,为予补贺生日……泰益部之刘汉波、刘万才、汤裕新、杨和、蔡胡、刘顺臣皆善歌,同庆部之杨秋葆、盛桂林并佳,京师之陈长庚、余三盛、张尔夔亦无以过也。凤云、吴太池、陈雨生、允秀、庆翠皆有名,而声音不甚亮。 三月二十日:陶少云专送泰益部,因邀少云、傅青余、丁次谷、陈诒生及子静晚酌。 四月十九日:为陈诒生作生日,与邓双坡……及子静公送泰益部,一往就席……连观三句:刘顺臣《集贤村》,为伯牙碎琴;盛庆林《铁(观)〔冠〕图》,为思陵殉社稷;杨秋保《七星灯》,为诸葛公五丈原。悲凉凄惋,朋友、身世之感,并集于怀,泫然流涕。 (清郭嵩焘《郭嵩焘日记》)
长沙普庆班名伶曾超 戊戌(编者按:1835年)夏,余到岳阳,小住八十日,得识徐三稚青(庶咸),佳士也。诗文字画,并皆佳妙。复工度曲,与余交莫逆。一日,得长沙彭实庵书,示余,读之云:“瓣香负气去长沙,适常德,有连元者随之行。”余亟询:“瓣香何如人?”曰:“是名漪兰,长沙普庆部佳伶也,有侠气,其举止不似此中人。实庵之幸眷眷瓣香,犹子之眷眷小霞也。”余亟属稚青致实庵,具瓣香行事告我,将为立传,附之入《看花记》。稚青则曰:“诺。”未几,实庵书来,道瓣香事甚悉……秋九月朔,余过长沙,得识实庵,即以曩所为与阿霞交者书扇诒之。于是独无一语探瓣香行止者,盖余自分此之行,必经武陵,当得一面也。比月半,泊常德,舣舟即步行五六里访之,始得元秀班居处。则方演剧,复趋歌楼,召问其掌班,则中秋后已复归长沙矣……瓣香姓曾名超,昔在洪江,桐城朱啸崖在摄会同令,朱抱荷幕中,颇眷之。后乃随星桥来长沙,其画梅所教也。谭铁痴言普庆部寓所与铁痴家为邻,朝夕过从,知其行事甚悉。瓣香学南北曲最多,长沙诸郎中殆无其偶。 (清杨懋建《梦华琐簿》)
杨恩寿善治情 长沙杨子,几四十而后昏,从军西南,至黔滇东北,至九河,得三品阶官而无方面之权。为诸生,贡优行第一而不试,复举于乡,一试而出礼部之籍,凡人情之所贪,杨子掉磬焉。头童而好儿嬉,酣醉而手大斗,折腰而持手版,凡人情之所澹,杨子踌躇焉。观其人一有情一无情,读其诗一往于情。情之绵邈,愈淡远而愈无际;情之宕逸,如春云触石,时为惊雷。其往而复,如风止雨霁,无云处所;其往而不复,如成连泛舟,而涛浪浪。故其浩轶骀荡,知其能酒;其抑扬抗坠,知其能歌。见杨子者,未见或訾之,既见不知意之移也。见杨子之诗者,未见而揣之,既见忘乎己之何好而不能舍也。善文情者,杨子邪!善文杨子之情者,杨子之诗邪!闿运与交几廿年,读其诗,意其人,穆穆温温,如在寤对。既又观其诸杂曲,诙嘲颓唐,想其清狂。初无以品题之,直以己之情,知杨子之善治情,而后知诗之贵情也。 (清王闿运《湘绮楼日记》)
黄其恕谱《坤灵扇》 同邑黄幼吾选拔其恕负隽才,酷嗜诗词,尝从事倚声。颇受绮语之累,谱《坤灵扇传奇》:晋陵周生,读书慧莲尼庵,苦慕韵香女冠才色,不得通绻缱。月老降神,授以坤灵扇。障面而往,人不之见,遂与韵尼成伉俪。词笔虽不脱《西厢》窠臼,然绮思致语,实足荡心志而启情悰。余曾举蒋藏国“安肯轻提南董笔,替人儿女写相思”之句箴之。幼吾谓:“苕生此诗,为太史言也。吾辈吟风弄月,正在青年,何必守头巾诫而自苦耶?”余亦无以难也。 坤灵之名,同人不知所出。按《清异录》:“朱起年逾弱冠,姿韵爽逸。伯氏虞部有女妓宠宠,艳秀明慧。起甚留意,宠尤系心。奈馆院各别,无由会合,起念之不置。一日,至郊外,逢青巾、短袍、担节杖药篮者,熟视起曰:‘郎君半值贫道,否则危矣!’起骇异,下马揖之。青巾曰:‘君有急,宜直言,吾能济之。’起再拜,以宠宠事诉。青巾叹曰:‘世入阴阳之契,有缱绻司总统,其长官号氤氲大使,诸夙缘冥数当合者,须鸳鸯牒下乃成。虽伉俪之正、婢妾之微、买笑偷期、仙凡交会、华戎配合,率由一道焉。我今为子祝之。’临去,篮中取一竹扇授起曰:‘是名坤灵扇,凡访宠宠,以扇蔽其面,人皆不见。自此七日外,可合。合十五年而绝。’起如戒,往来无阻。后十五年,宠宠疫病而死。青巾盖仙也。”幼吾以《坤灵扇》名篇,盖取此。至韵尼,寓言乃合《瑶光寺》、《秋江记》而一之,非尽无据也。 (清杨恩寿《续词馀丛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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