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葛亮之所以为诸也 光绪初,左文襄督陕甘,时布政使为林寿图。一日,文襄招饮,左右报某处捷音至,林颂其神算,文襄拍案大声曰:“此诸葛之所以为亮也。”已而臧否人物,文襄谓时下诸贤,类皆自称诸葛,林亦拍案曰:“此葛亮之所以为诸也。”文襄以其讽己而恶之。 (清徐珂《清稗类钞》)
左宗棠讽藩司 左文襄素有兀傲名。督两江时,年齿既尊,一时贤达,出其部下者至夥,故兀傲益甚。尝令材官某投书于江宁藩司,嘱其面投。及见藩司,即与升炕并坐,侃侃而谈,藩司不悦。翌日上院,举以告左,左呼材官至前,责之曰:“昨日命尔送信,尔公然与藩台大人分庭抗礼,荒谬绝伦。须知藩台大人之炕,非我之炕可比,我之炕,由尔睡,由尔坐,藩台大人之炕,岂有尔之坐位乎?”藩司闻之,大不安。退而问巡捕,始知某盖题奏提督,赏穿黄马褂,曾署某处总兵者也。又一日,藩司谒左,见其亲兵戈什哈坐于仪门,未起立示敬也,告之左。左令巡捕传谕,于藩台大人回署时,站队恭送,以赎先倨之罪。须臾,送藩司出,鹄立大堂两旁者皆红顶花翎。 (清徐珂《清稗类钞》)
左宗棠力斥众论 光绪初,帕夏之未平也,左文襄肃清关内,祃旗启行。英使威妥玛居间调停,倡议封帕夏为外藩,朝士和之,并为一谈。文襄独引边荒艰巨为己任,力斥众论,而西域遂平。 (清徐珂《清稗类钞》)
左宗棠见几而作 左文襄公宗棠入都,僦居东安门内之石鼓阁,其时盖以节度入枢密也。初亦锐意欲有所为,而成例具在,丝毫难于展布,且陈奏发行,急于星火,无暇推敲,又有明日上章,而今日甫定稿者,有所建白,为同僚所尼,多中辍。所以文襄入值未几,即力疏求去,殆亦见几而作欤? (清徐珂《清稗类钞》)
左宗棠俊辨 左文襄大拜,至翰林院受职。诸翰林意存蔑视,文襄危坐清祕堂中,曰:“适从何来,遽集于此?”诸翰林肃然起敬。已而请书匾额,文襄大喜,谓:“诸君皆擅长八法,今乃推一粗鄙武夫作此,足征引重之心,遂有入学蒙童乍临影帖为塾师所激赏动笔加圈之乐。”诸翰林皆服其俊辨。盖左以举人补赏检讨,为入阁地也。既官东阁,往往一人在室中摇首自语曰:“东阁大学士,东阁大学士。” (清徐珂《清稗类钞》)
左宗棠问举人与进士孰尚 左文襄以孝廉从军,立跻通显,居尝高自期许,以为秀才能任天下,布衣可佐王业,雅不欲以甲科中人为评隲之定鉴,此盖有所激而然也。光绪甲申法越之役,帅军由江苏至福建,道次九江,官吏呈刺谒见,左视九江道履历,乃进士出身,未延见,仅传见九江府。继而德化等县皆进士出身,不得已,皆见之。后有同知王惟清,以举人需次者,持刺来见,左视之若大宾,肃衣延之入,即纳之上座,于后谒者概令谢绝。侯辕诸人疑之,密贿持帖者探左意。未几,柬房人云:左见惟清时,颇谦抑,进茶后,问惟清出身,惟清以举人对。左问举人与进士孰尚,惟清曰:“举人尚。”文襄佯示疑讶,诘之,惟清正对曰:“凡人作秀才时,仅经营于八股试帖,以外无暇他及。通籍后,又有大考试差,纷纠于内,不得不于小楷诗赋昕夜研攻,犹必出习世故,奔走于酬酢应答之间。惟至乡榜告捷,胸襟始展,志气甫宏,经世文章,政治沿革,乃稍稍有暇究治焉。幸而出仕,及膺任县要,皆其平日所营治者,尚得有尸位诮耶?故卑职窃谓举人尚。”文襄拍案叫绝,称是者久之,曰:“一篇好议论,今何幸闻之!足下在晚近中,真不愧为佼佼矣。”语毕,送惟清出,时道府方站班,文襄顾左右曰;“此间好官,仅一王丞,奈何使之屈抑如此?”道府耸然受教。文襄行后,道府问惟清与文襄感洽之故,惟清详述之,与阍人所道同。 (清徐珂《清稗类钞》)
左宗棠功名符梦 左文襄未遇时,尝得一梦,则领解也,春闱报罢也,参戎幕也,典兵权也,膺方面也,得封爵也,平边乱也,复提兵万里,扫荡边氛,返故镇也。及蘧然而觉,乃知为梦。是岁秋试举于乡,其后入幕治兵,凡所经历皆与梦中所见,若合符节。 (清徐珂《清稗类钞》)
左宗棠喜左家面 扬州新城校场街,有左家面铺者,自咸、同以来,开两世矣。盖左文襄初为孝廉时,北上道扬州,尝之,美不能忘也。及督两江,阅兵至扬郡,地方官之备供张者,问左右以所好。左右云:“公尝言扬州左面佳耳。”时郡城面馆如林,而无此肆,地方官乃令庖人假其名以进。文襄虽未面揭其伪,而退言非真也。由是左面之名脍炙人口。 (清徐珂《清稗类钞》)
左宗棠嗜莼羹 左文襄在浙时,最嗜莼羹。其后至新疆,胡雪岩尝以莼馈之。时尚无罐诘也,万里间关,邮致不易。然胡所馈,至疆后,瀹以为羹,仍如新摘。盖莼多滑涎,捲之于纺绸也。 (清徐珂《清稗类钞》)
城隍神为左宗棠所责 左文襄驻军甘肃时,见其地多狼,食人畜,遂命出队围猎,而终日不获一。军官某献言曰:“闻狼之为物,冥冥中有神管辖,故非人力所能驱除。”文襄大怒,命舁其地城隍神至,褫其冠冕袍笏,责四十军棍,枷于营门外。 (清徐珂《清稗类钞》)
左宗棠不欲失信 各省省城附郭之知府谓之首府,首府出缺,由藩司查照补缺轮次,挨班序补。湘阴左文襄公宗棠督两江时,不明此例,适江宁府出缺,即以其文案试用知县某署理。藩司力争不可,文襄曰:“保过府班,则得矣。”藩司曰:“府班人多,谈何容易?且朝廷有定制,似不宜擅更。”文襄大怒曰:“君以朝廷胁我耶?我出将入相数十年,用人惟知择其才耳,不知定制也。”藩司愤。时苏抚某亦与文襄有隙,乃以擅改祖制紊乱官常劾之,文襄不知也。及部员函告文襄,文襄语人曰:“我许某权首府已言之矣,不可失信也。”乃奏以试用知县保举知府。旋奉上谕,着照所请。 (清徐珂《清稗类钞》)
左宗棠黄马褂被窃 左文襄初次入觐时,寓善化会馆。忽一日,黄马褂被窃,笥中朝珠及冬裘无数,且有银数百两,皆无恙。文襄大惊,乞步军统领缉之。统领曰:“此衣既不能衣,又不能质钱,窃之何为?此必尔曾大言,故若辈显其手段耳。不必缉捕,自当送还也。”不数日文襄出门归,见榻上置一袱,黄马褂在焉。 (清梁溪坐观老人《清代野记》)
袁昶记张之洞与左宗棠 袁忠节公《小沤巢日记》云:“孝达督部出诗四卷枉示,某对公言:‘此安石碎金,故当流传世间。’公笑曰:‘那得便尔,殆不过陶公木屑耳!’忆壬午年谒左文襄时,以病在告,予对言:‘公晚境可务自全,正宜如裴晋公放意机衡外,收身矢石间耳。’文襄蹴然改容,云:‘吾安敢望裴公!今虱政府,殆不过束缚酬知己,蹉跎效小忠而已。且吾位为宰执,岂容依阿浮沉,专务自全。子言非也。’两公之于诙谐中出庄语,箭锋相直皆此类。” (清吴庆坻《蕉廊脞录》)
左宗棠西征之后才智已竭 左文襄幼年自负,几不可以一世,人称之为“小诸葛”,公有时游戏笔墨致友人书,自称“老亮顿首”。其后丰功伟业,媲美武乡,可称佳话。常谓后人思想薄弱,不敢以今拟古。武侯所当曹操、司马懿,对手较为劲敌。然文襄勋绩,南平闽、越,西定河、湟,过于六出祁山远矣。 左文襄西征之后才智已竭,所谓鞠躬尽瘁者,是也。入赞纶扉,参预密勿,乃醇邸用南城舆论,以为左胜于李。及见其衰惫,不免爽然若失。旧例:军机大臣惟领班一人上奏,其馀则不问不敢对。文襄越次而为王德榜求缺,蒙恩许诺。及下值,议令德榜谢恩。恭邸徐讽之曰:“且俟诏下。”乃已。李文忠奏报永定河堤坊一折,枢臣以文襄为外任,熟于其事,引与计议。文襄曰:“宜先往观。”欲即行。恭邸讶曰:“不待奏准而遽出京,若上问及,将何辞以答?”文襄曰:“然则举动必待奏准耶?”恭邸曰:“内廷中,是则然矣。” (清刘体智《异辞录》)
曾左二相封侯 曩闻粤寇之据金陵也,文宗显皇帝顾命颇引为憾事,谓有能克复金陵者可封郡王。及曾文正公克金陵,廷议以文臣封王似嫌太骤,且旧制所无,因折而为四,封侯伯子男各一。曾文正公封一等毅勇侯,世袭罔替;曾沅甫宫保封一等威毅伯;提督李臣典封一等子;提督萧孚泗封一等男。左文襄公之肃清甘肃、新疆也,廷议援文襄公长龄平张格尔封公之例,拟封一等公爵。皇太后谓:“从前曾国藩克复金陵仅获封侯,左宗棠系曾国藩所荐,其所用得力之老湘营亦系曾所遣,将领刘松山等又曾所举也。若左宗棠封公,则前赏曾国藩为太薄矣。”乃议左公以一等恪靖伯晋二等恪靖侯,所以不获一等者,稍逊于曾公也。 (清小横香室主人《清朝野史大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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