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石诗情画意 白石老人的老家,在湖南湘潭白石铺侧的杏子坞,原配所生3个儿子,子贞、子良、子如,都能画,孙儿众多。据说,以老三最能传其绪业。在北平的家,是老人50岁以后建的。 白石老人以出身木匠而成为画家,真是艺坛上一个奇迹。他不但能画,而且能刻,能诗,那还不算为奇,奇的是他的画自成一家,虾和蟹尤能在画史上占个相当地位。他笔下有兀傲不平之气,下笔施墨,雄劲超特,使人百看不厌;刻石的篆法和刀法,也是独创一格;至于诗,也充分流露着他的天才,为时称誉。 少时家极贫苦,学作木工,不过他学的不是一般的粗活,而是做精致家具的雕刻工夫的木匠,大概为了雕刻先要画画,便对画发生了浓厚的兴趣,闲着时候,便废寝忘食以全副精神致力于画,他的祖母瞧着他叹着:“你好学,可惜生来时走错了人家,俗语说:三日风,四日雨,那见文章锅里煮?明天锅里没了米,这日子怎么过?”但他仍是孜孜不倦,把《芥子园画谱》刻意描摹。同时对诗也特别爱好。有一天,在黎翰林家里做工,王湘绮恰好到黎家作客,看见白石正在画花,勾勒有法,而旁边摆着两本书,拿起一看,一本《剑南诗集》,一本就是《湘绮楼诗集》,不禁奇异起来,细细盘问之下,知道他不但读诗,还能做诗作画,湘绮高兴极了,便拉着白石进了黎家客厅里,一同饮酒,当下就将他收入自己门下,由黎翰林作见证,这就是他成湘绮楼弟子的经过。他自列在湘绮门墙后,更致力于读书,并以他“运斤成风”的刀法来刻印,和更深一层的去学画做诗,他在屋后削壁上朝夕琢磨,石上时时布满了他的作品。 他不让他的职业埋没他的天才,他不讳他贫苦的出身,他用的印章,便镌有“木人”、“鲁班门下”、“吾少清贫”、“有衣食之苦人”、“星塘老屋不出公卿”。又有诗云:“富贵无身轻快人,亦非能遣十分贫。五旬以后三年饱,不算完全莩其身。”他的诗虽被湘绮讥为“薛蟠体”,但中年到北京后,受到李梅庵、陈师曾诸人的攻错与揄扬,取得一班文人骚客的认同。 白石中年时,曾北抵幽燕,西上秦陇,南游粤桂,畅游名胜,以陶冶他的诗情画意,初到北京时下榻的法源寺,原是一所非常冷落的古庙,而这庙和晚清的一般文人学士却最有缘份。湘绮在咸丰年间,赴京会试的时候,也是寓居这个庙里的。湘绮年谱中为说:“于时名贤毕至,清流谋议,每有会宴,多以法源寺为归。”后来湘绮北上就国史馆长时,也有“法源寺留春宴集序”之作,文云:“法源寺者,故唐悯忠寺也,余以己未入赁庑过夏,居及两年……垂暮之年,忽有游兴,越以甲寅三年,重谒金台……乃访旧迹,犹识寺门,遂请道师,代陈鄙志,约以春尽之日,会于寺寮。”湘绮文中对于法源寺很有倦恋之情,想他的弟子也在这里寄居作画,并且成了名震中外的一代大师。 他在陕西的时候,和樊云门认识,樊山请他刻了许多印章,自写一对联贴为赠:“宁独蛟螭隐金箧,便皆彝鼎登明堂。”并为他的诗集作序,大大夸奖他的作品,他深致感谢。到京后,有人愿代求缪素筠女供奉引介去见慈禧,他也辞谢,不久,南回老家。民国初元,杨皙子、夏午诒两个同门多次邀他北上,论关系他难却这个“盛情”,但他不去,因杨、夏正帮同袁世凯窃号自恣,他不愿意,因在杏子坞的借山馆里,天天在碧纱窗下,研究小学篆刻,绘画作诗,颇有富贵不能淫的志向。 民国七年(1918年),是他第三次到北京,这次他要在北都过卖画的生活,于文化古城中一显他的身手。起先在法源寺里住着,声名尚未大显,那里林琴南、陈半丁和陈希曾都早已蜚声腾誉了,白石名字,尚少有人知道,知道的也露着十分轻蔑的语气说:“那个土头土脑乡气十足的木匠,能画出什么来?”他认樊山是他艺术上的一大知己,为酬答樊山多年揄扬的雅意,曾画了一幅“双蝶图”的扇面送出。樊山便写了一首诗赠他,句为: 一双蝴蝶蘧蘧至,犹恐相逢是梦中。 知我平生非酷吏,故人相赠只清风。 慈禧供奉红颜老,湘绮门墙白发新。 珍重先朝双画手,齐山人与缪夫人。 大约一经胜流品题,身价何止百倍,从此声名鹊起。同时胡鄂公,也到处延誉,以白石和吴缶庐并称,说是“南吴北齐相提并论”。之后,许多日本人,也向白石求画了,渐渐地他的画,销到了欧美许多国家,谁料出于低山峡谷的杏子坞一个木工,竟成了世界知名的画家。 白石的作品里,有一种无畏的精神,他长于工笔草虫,所以下笔之先,往往先把要画的动物如蜻蜓、蝴蝶、蚱蜢等作标本,用近光眼力凝思许久,然后动起笔,却又尽量的放恣,大有一往直前,旁若无人之概,人间的毁誉,于他久已置诸度外,他题李苦禅的画,曾有: “布局心要小,下笔胆要大,世人如要马,吾贤休害怕。”胆大心小固是他对苦禅的画而言,又何尝不是他的现身说法?芽 齐在北平的住所是辟才胡同内的赶车胡同,是一个非常荒凉的所在,建筑也简陋而古旧。房间里,中间是一张长方的写字桌,一端放几把茶几靠椅,中间一面大镜子,是他的像片,房子外面是一片梧桐树。对于生客来访,他并不欢迎,客厅门口,经常挂一面牌子,上写“白石老人,心病复发,停止见客”。但只要他认为你还不是一个俗人,也许心病痊愈了,欢迎接见,而且会见你的时候,必定拿出花生饼苹果之类来招待。他的东西都由自己保管,腰上老挂着一串钥匙,有人笑他身上“驮着半斤铜”,但数十年如一日,也是他怪癖之一。他房门外廊安上一层铁栅,睡觉和外出都上了锁,可看出他的固执。他作画不顾人家笑骂,卖画也还不虚伪,按润例算钱,和做生意一般,开单点货,直接了当。
齐白石在长沙算命 1920年,齐白石57岁,受北京美术专科学校的聘请担任教师,定居北平,业余卖画治印。 1937年,白石先生回湘潭县白石乡小居,为了访亲问友,是年9月,他从白石乡雇轿经湘潭郭家桥、双板桥至河口,90华里的路程,轿子一直到下午6时才到湘潭县城。 在湘潭县城一家小旅店住宿一夜,次晨到湘潭十三总轮船码头,乘“新鸿运”轮船(当时叫洋船)到长沙城,住在三王街泰安商号里,当时的商号就是包吃包住的旅社,付18元现洋,就可以住一个月。 一天,齐白石从三王街向南行,到了坡子街。当时坡子街是长沙钱铺集中的地方。这条街,还有一家小铺面,摆设一个书桌,挂牌的陈半仙看相算命,远近闻名。白石先生也许是慕名而来,恭请陈半仙算命。陈半仙替他算命,说他75岁流年不利,有灾难,他想回避75岁,自己用瞒天过海法,把75岁改为77岁。 1957年9月,齐白石在北京逝世,全国性的报刊都记载他终年97岁,其实,他死时只有95岁。 最早发现齐白石瞒天过海这个“秘密”的是胡适先生。 1946年秋,齐白石在北平亲自登门拜访胡适,请胡为他撰写传记。齐把《自状略》、《白石诗章》、《日记》等资料交给胡。胡在编写过程中,发现《自状略》记载的白石老人年岁,与白石其他资料记载里的年岁,往往有两岁差异。胡适又研究齐的母亲周太君身世,知道白石先生是清同治二年癸亥年(1863年)生,也证实这个“两岁差异”是正确的。 胡带着这个问题去问齐的同乡黎锦熙(劭西)先生。齐和黎锦熙父亲黎旦安是两代父子世交。胡适当时和黎劭西、邓广铭三人合编《齐白石年谱》。谜终于揭开了。黎劭西向胡适讲述了白石老人长沙算命的故事。黎劭西说:“白石老人因为相信长沙舒贴上替他算的命,说他75岁流年不利,有灾难,故而回避75岁。” 1980年2月出版的《中国美术家人名辞典》,在齐白石条目下,有这么一行赫然入目的文字:“卒年97岁(实为95岁,因信术者言,跳过2岁)”,读者稍加思索,不难察觉,其括号里的注释,不就是以胡适的话为依据而转述出来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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