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市商会机关报——《市民日报》 《市民日报》创刊于民国十九年(1930年)8月,日出对开2大张,为长沙市商会的机关报。社长为长沙商会领袖左学谦。初期反共甚力,连续发表《赤匪祸湘记》、《赤匪祸国记》等文章。以后态度逐渐改变,主张抗日,并对蒋介石、何键有所不满,常代表一般商民说话,反对国民党的苛捐杂税,反对官吏军警敲诈勒索,有一些暴露黑暗的报道。如民国二十四年在南京印行的《何键祸湘卖国史料》第2册,全书9篇,前7篇关于勒派公债、加收田赋、滥征厘金和盐税、私卖矿砂等项,均取材于《市民日报》。该报副刊曾公然宣称,为了迎合读者的低级趣味,不得不在“肉”字上用一点功夫。但是该报刊又常与一些文艺团体(如青春社)合作,出过几种文艺专刊,发表新文艺创作,介绍外国文学、木刻、世界语等,在复古空气浓厚的湖南实难能可贵。 《市民日报》在以下几方面的言论和报道是值得注意的: 一、主张坚决抗日。民国二十一年9月,该报在纪念“九一八”周年时,指责国民党政府“容忍一年,窘态毕现,对内徒言镇静,对外乞灵国联。所谓国联者,一国际帝国主义之分赃会议也。人间奇痛,宁有过于此哉?选”社论接着说,欲收复失地,首应唤起民众,发展国民生计,铲除封建势力,树立民主政治。“不然,虽有法西斯蒂之倡行,徒忽略中国经济之背景,倒行逆施,实自掘其坟墓。”该报还刊登南京特约通讯稿揭露:当日本侵略者宣布承认“满洲国”时,外交部长罗文干竟说:“今日实已无外交可言。对东三省,除希望日人暴戾作恶、多行不义而遭天谴外,有何办法收回?选”《市民日报》评论说:“堂堂一国外交部长,竟至沮丧若此,尚何可言?选”报纸为此遭受警告,编者又写了《再受警告以后》:“政府当局终与人民意志相左,以国家存亡大事仰乞于国联。此上自多数要人,下至三尺童子,期期以为不可而表示太息者。故前项遭受警告消息,本报以为足可代表大部分国人心理,虽非见之官电,亦冒昧采登。” 二、认为国民党“剿共”失败,甚至比“赤匪”更扰民。如《剿匪者可以借镜矣》一文(民国二十二年4月5日)说,记者遇一自“剿共”前线归来的胡姓军官,问道:“剿匪部队,自前两年以来,捷音不下数百通。皆曰‘缴械若干,毙匪无数’,何以匪至今尚存?” 《市民日报》于1938年停刊。
风行小报《晚晚报》 抗日战争前长沙风行小型报纸,《晚晚报》为其中的翘楚。它创刊于民国二十年(1931年)4月,初为日刊,4开1张。民国二十一年起,因纸张紧张,各晚报均改3日刊,轮流出版。《晚晚报》由《市民日报》编辑康德、熊伯鹏、朱德龄和《大公报》副刊编辑田慧如4人发起。这张报纸虽不免登些反共的和黄色的东西,却以敢于讲话和消息灵通著称。它因主张坚决抗日,反对独裁政治,抗战前曾5次被罚停刊。总编辑康德一度被迫出走南京。民国二十五年10月27日,何键借口该报刊登黄色小说《梳霞小姐》,罚令永久停刊。民国二十七年一度复刊,为时甚暂。民国三十六年(1947年)4月再度复刊,成为一张进步报纸。 《晚晚报》主张坚决抗日,对蒋介石的讽刺也相当尖锐。民国二十年(1931年)9月发表《中国不亡,是无天理》一文,愤怒谴责国民党的不抵抗主义,受到警告,理由是“易致外人轻蔑之嫌”。接着又受到停刊一月的处分。上海“一二八”抗战前夕,它又揭露国民党的妥协政策:“吴铁城劝上海爱国团体自动停止活动,以免日人动火,真个将上海占领。这样一来,中国之抗日运动,真正可以休矣。日人要以武力占领上海,要人先生就劝上海抗日团体自动停止活动。万一日人要占南京,要人先生不会要劝南京政府停止活动吗?”(民国二十一年1月27日《抗日运动休矣》)十九路军被迫撤出上海之后,《晚晚报》以《司马之心,路人皆知》为题,指出十九路军孤军作战,经40余日之久,蒋介石却隔岸观火,原因是“十九路军之大挫强敌,声誉昭著。窃恐政治独裁,新陈代谢,于一己固大有不利也”。《冤屈了张汉卿》一文中指出,“在张学良不抵抗的背后,更有超于张氏一等之背景在”(民国二十一年4月17日)。对于南京政府的镇压学生运动,《晚晚报》也提出警告:“中国目前是没有什么革命运动的,这不过是一部分青年学生为爱国热忱而激起的波浪。只要蒋主席决心北上,对日宣战,宁粤真正合作,这个波浪就会平静下来。如果政府始终是现在这样的态度,这种波浪也就有变成革命导火线的可能。”(《爱国运动激起的波浪》,民国二十年12月18日) 《晚晚报》对于湖南国民党内部的派系斗争,常予揭露。当时湖南的国民党内分甲、乙两派,甲派即CC,乙派拥护何键。《晚晚报》依照甲、乙两字的形状,把它们叫做钻子派、皮刀派(二者都是皮匠使用的工具),并且指出这是由于“最高党部某氏兄弟,对于湘省党务,利用两派均等的磨擦,以为牵制……”(民国二十二年2月18日)。甲派曾委派一批“通讯员”以监视乙派,不料其中竟有人在《晚晚报》公开(民国二十二年2月21日《某委员之秘密信箱》)。这个黑幕揭开后,震动了湖南上层社会。甲派的头子、省党部委员朱浩怀不得不把“中央党部”的密令摆出来。于是《晚晚报》又登一条消息,说省党部指摘三十六年5月22日湖南大学学生游行,与新闻界早有联系。《晚晚报》即组织各报进步记者,沿着游行路线,分段安排记者,“追踪接力采访”,游行结束不到1小时,即发稿完毕。当天用整个二版报道游行,一、四版还有评论配合。国民党军警刚刚把大街小巷贴的壁报、标语、传单撕毁,在万家灯火中,晚报出版,一时“看湖大反内战游行”、“看湖大喊出了老百姓的话”之叫卖声,充满街头,沿途民众纷纷抢买。 民国三十八年起,《晚晚报》言论更坚决,主张实现真和平,反对国民党的假和平、真备战。如1月16日揭露中央银行湖南分行偷运黄金出境一事,标题是:“运去三万两黄金,失掉三千万人心。”1月20日关于省议会消息的标题是:“中央政府不要湖南人,湖南人也不要中央了。” 在这段期间,《晚晚报》曾先后两次被罚停刊(民国三十七年2月底,民国三十八年5月),总编辑戴哲明一度被捕。1948年2月29日在被罚停刊时称:“我们要争取自由,我们要争取民 主,这世纪是人民的世纪……我们没有错,而且不承认错。” 长沙和平解放后,《晚晚报》继续出版。1949年9月1日与《实践报》合并,改名《大众晚报》,由中共长沙市委领导。1950年7月,改名《大众报》,成为湖南全省性农民报纸。
庄谐并作的《霹雳报》 《霹雳报》原名《霹雳晚刊》,创刊于民国十一年(1922年)10月,仅一年即停刊。据李抱一说:“新闻夹叙夹议,庄谐并作,而又能摘奸发伏,快人心意,为长沙各小报中之先锋。”现在只看到该刊的广告,说它“记的是当天所见闻的事,说的是大家要说而不敢说的话,在现今十几家堂堂皇皇的大报当中,本刊愿拿出短小精悍的能力,担负冲锋陷阵的责任。篇幅虽小,精力不弱。请看霹雳一声,可能惊醒多少的沉梦。” 民国二十一年(1932年)7月,该报复刊,改为日报,日出4开1张,由教育家宾步程主编。民国二十二年3月4日曾发表社论说:“今日党之威信,比之从前,已一落千丈。党员之举动,人民对之,久已敢怒而不敢言。”主张取消国民党的各级党部,节省经费,减轻民困。民国二十三年11月21日的社论《今日湘南人民》中,反对在追击红军时实行“坚壁清野”,以减轻湘南人民的痛苦,引起震动。长沙警备司令部特为此发表谈话,说什么“查坚壁清野,系奉委座(指蒋介石)行营电令遵行。虽我湘南民众灾劫之余,不遑苏息;然值此股匪离巢,正可乘机聚歼,不忍须臾之痛,必贻后顾之忧”。而“该报竟敢发为谬论,殊足淆惑听闻,妨害清剿”,因之,罚令该报停刊,对编辑人员判处罚金200余元。民国二十五年(1936年)10月,该报又曾主张为鲁迅举行国葬。民国二十七年被停刊。现湖南图书馆有少数存报。
独具特色的《湖南戏报》 《湖南戏报》,3日刊,8开小报,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10月创刊,民国二十七年11月停刊。黄曾甫任社长,程和公为编辑长。当时长沙各种小报常刊载戏曲界动态,实以捧角和消闲为主,如选举“菊国总统”之类,且多侮辱艺人人格。民国二十四年,某小报竟站在警察局的立场,指艺人的反抗苛政为非法,激起公愤,被捣毁。《湖南戏报》与这些小报不同,虽未完全脱离低级趣味,但以改进湘剧、维护艺人权益为主。曾发表《中国戏曲之演变》、《湘剧的沿革》、《湘剧的掌故》等文,在戏曲音乐、服装、道具等方面,也有所探讨。还曾连载《梨园百怪录》、《票友现象录》、《女伶伤心史》等,抨击戏霸流氓,为受压迫受凌辱的女艺人鸣不平。民国二十五年,梅兰芳应邀来长沙演出,某些报纸曾横加攻击,《湖南戏报》则从艺术上肯定梅的成就,对于诬蔑不实之词,有所驳斥。民国二十六年秋,田汉回湘,号召长沙戏剧界组织起来,进行抗日宣传。《湖南戏报》起而响应,曾发表湘剧艺人罗裕廷改编的《新讨学钱》、《新骂毛延寿》等短剧和刘晓桑编的剧本《易水寒》等。
有力的《力报》 《力报》创刊于民国二十五年(1936年)9月15日,它由两部分人组成:一部分是黄埔系的蒋肇周、雷锡龄、刘腴深等,分别担任董事、社长等职,编辑中最初也有他们的人。创刊初期,曾连续发表《唯力哲学》、《力的人生观》等,宣扬法西斯主义。另一部分则是具有进步倾向的知识分子,如总编辑康德、记者兼副刊编辑严怪愚、新闻编辑陈楚等。中共地下党员李仲融、刘乐场等即通过这些人,使《力报》逐渐发挥进步作用。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立场在初期的《力报》常同时出现。例如:一方面,它热烈为蒋介石祝寿,在西安事变中力主“讨伐”张、杨;另方面,它沉痛追悼鲁迅,甚至为此展开一场激烈的论战。但其进步倾向逐渐占了主导地位。 《力报》在创刊前曾派人到上海、南京参观学习,陈楚就是从南京《新民报》来的。因此,在新闻业务上颇有革新,如:新闻版面学习上海报纸,采用多行标题,并配发新闻人物的照片;自备收报机,收录中央社电讯(其他报纸使用收音机);最先在湖南使用新五号字。 《力报》由长沙一家衍变为邵阳、桂林、衡阳、沅陵4家。抗战末期,衡阳《力报》又曾迁到贵阳出版。这些报纸,总方向是坚持抗战,坚持团结,坚持进步;在风格上,有共同特色,还影响到其他报纸。民国二十八年(1939年)春,翦伯赞曾这样评价:“《力报》在今天,对于湖南文化的贡献,是非常大的。”民国三十五年(1946年),沅陵《力报》迁长沙,民国三十七年冬停刊。贵阳《力报》迁回衡阳,出至民国三十八年10月。两报迁回后,较前均逊色。 长沙《力报》为对开日报,日出两大张。创刊初期,除版面新颖外,更以特写和副刊吸引读者。在抗战初期,更是旗帜鲜明。它的特点是: 一、特写。多由严怪愚执笔,首先注意以前记者们不去注意的社会底层。写妓女、吊台、人力车夫、拾破烂者、浴堂、咖啡店等等。同时也写文化教育和工商业。他写妓女,不是如黄色小报那样,把妓女当作玩物,以满足读者的低级趣味;而是把妓女当作旧社会的牺牲者,写她们的屈辱和痛苦。他写岳麓山,不是单纯写那名胜古迹,而是着眼于社会的弱者在那里演出的自杀之类的悲剧。在他的笔下,那半封建半殖民地的30年代的长沙城的繁华而又破落的面貌,长沙下层社会的苦难,都跃然纸上。不久即扩充为“长沙版”,约占大半版,每周出刊两三次,从多方面反映了长沙的历史与现实,风土与人情。 《力报》还热心于当时进步的文化活动,如到湘公演的中国旅行剧团,长沙本地组织的现代剧社,也都作了热情的报道。再加上副刊的评论、座谈、特写等等,给长期被反共、复古所窒息的长沙城带来一股新鲜的空气。 二、副刊。以宣传新文学为主,由严怪愚主编。曾出过好几期“湖南女作家专辑”、“东北流亡作家专辑”。另有谢冰莹主编的《文学旬刊》、唐掞斋主编的《文艺生活》等。副刊中有些文章记述湖南的风土人情,颇有史料价值。如唐余园的散文《死了没埋和埋了没死》。“死了没埋”指资江流域的船夫,“埋了没死”指土煤窑的矿工,两者都极艰苦,而且随时有生命危险。作者熟悉生活,娓娓谈来,使读者有身临其境之感。而《力报》副刊影响最大的是出过几期悼念鲁迅的特辑,并为此与官办的《国民日报》展开了一场论战。 鲁迅逝世时,《力报》即大量报道关于鲁迅逝世的消息,发表纪念鲁迅的文章,发起追悼鲁迅大全。这就把反动派激怒了,由《国民日报》主编壶公(罗尔瞻)出面,以《鲁迅、段祺瑞遗嘱的评价》为题,抓住鲁迅和段祺瑞的两篇遗嘱作文章。 鲁迅的遗嘱是:“一、不得因为丧事收受任何人一文钱,但老朋友的不在此例。二、赶快收殓,埋掉,拉倒。三、不要做任何关于纪念的事情。四、忘记掉我,管自己生活。倘不,那就真是糊涂虫。五、孩子长大,倘无才能,可寻点小事情过活,万不可去做空头文学家或美术家。六、别人应许给你的事物,不可当真。七、损着别人的牙眼,却反对报复,主张宽容的人,万勿和他接近。” 段祺瑞的遗嘱是:“勿因我见而轻启政争,勿尚空谈而不顾实践,勿兴不急之务而浪用民财,勿信过游之说而自摇邦本,讲外交者勿忘巩固国防,司教育者勿忘巩固国粹,治家者勿弃固有之礼教,求学者勿鹜时尚之纷华。” 壶公就此大发议论,在11月11日的副刊上说:“鲁迅的遗嘱只可以给一部分人读,段祺瑞的遗嘱,中国四万万五千万人都可以读,都应该读。”进而又说:鲁迅不过是一个生性倔强的前进作家,和在红旗下面呐喊的一个共产主义的欣赏者而已。”而“段祺瑞的一生,功可补过,瑜足掩瑕。象中国现在这样危疑震憾、风雨飘摇的局面,我们很希望如段先生这样老成持重、公忠谋国的人,出来同负救亡图存。” 1938年11月《力报》迁邵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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