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办报时间最久的湖南《大公报》 《大公报》是民国时期湖南历史最久的日报,民国四年(1915年)9月1日创刊,民国三十六年(1947年)底停刊,前后32年,中间曾多次被罚停刊或因战争影响停刊,实际出版的时间约26年。“五四”时期,毛泽东曾在该报发表过20多篇文章。北伐战争以前,它对湖南影响较大,现在保存也最为齐全。民国十六——二十六年(1917—1927)的报纸已影印出版,另有10周年和20周年纪念册,保存了有关湖南的大量史料,是研究湖南和毛泽东早期革命活动的重要文献。 《大公报》是因主张反袁而从《湖南公报》分裂出来的。创办人为刘人熙、贝允昕、张秋尘、龙兼公、李抱一、张平子等。刘人熙(1844—1919)字艮寅,一字蔚庐,长沙府浏阳人,清末曾任广西省道员。他崇拜王夫之,具有爱国和民主思想,曾赞助辛亥革命,创办船山学社,民初曾任湖南民政司司长。民国五年(1916年)7月,湖南驱逐汤芗铭后,公推他暂任都督。他在报社只挂个名,由其婿贝允昕任总理,达14年之久。其余诸人都以办报为业,有的兼任教师。当时都具有爱国心和正义感,在反袁和驱张斗争中起过积极作用。不过,他们的政治思想比较保守,在办《湖南公报》时,就是和国民党对立的。北代战争中因反对农民运动,被封。民国十八年(1929年)复刊,接受国民党津贴,力主“剿共”,内容也日趋贫乏。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李抱一逝世后,由张平子独力支撑。抗日战争初期,倾向进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张平子任湖南文史馆馆员,将所存《大公报》捐献国家。 毛泽东曾为《大公报》的馆外撰述员。其时,《大公报》有“研究”一栏。毛泽东抓住赵女士自杀这个题目“大做文章”,提出了“傍着活事件来讨论”这样一个办报的新办法,使“研究”一栏充满生气。 赵女士名五贞,是个小商人的女儿。因反对包办婚姻,不愿嫁给一个古董商作继室,于民国八年(1919年)11月14日暗藏剃刀,在花轿中自杀。此事轰动长沙。《大公报》在第二天即发表消息和短评,愤怒谴责封建的婚姻制度。毛泽东随即在半个月内为《大公报》写了10篇文章,引起热烈讨论,《大公报》为此先后发表35篇文章。这场讨论,表面是讨论婚姻问题,实际针对着万恶的旧社会,针对着张敬尧这类独夫民贼。 讨论中有各种意见。有的只责备母家、夫家不该强迫包办,而放松了对整个社会的批评;有的认为自杀是消极行为,责问赵女士为何不逃亡;有人提出种种改良婚姻制度的建议,还有人主张先从男女社交公开着手。毛泽东把批评的重点放在整个旧制度上。他指出:“赵女士的自杀,是环境逼着她求死的”,母家夫家固有责任,“罪恶的来源仍在社会,它可以使赵女士死,它又可以使钱女士孙女士李女士死;它可以使女死,又可以使男死。在这样万恶的社会中,赵女士即使能逃亡,结果也只能得到3件东西:一件是捉,一件是打,一件是骂。因此,我到底不能放松‘社会’。”(《赵女士自杀与社会万恶》) 毛泽东认为,赵女士的自杀并非软弱的表现;恰相反,这是对万恶社会的反抗,对强权的反抗。“柑子园尘秽街中被血洒满,顿化成了庄严的天衢,赵女士的人格也随之涌现出来,顿然光芒万丈。”当然,他并不是提倡自杀。随后他写了《非自杀》一文,强调“与其自杀而死,弗宁奋斗被杀而亡”。 紧接着赵女士自杀问题讨论之后,长沙报纸又曾展开几次讨论,如男女社交公开问题、袁女士自杀问题等等,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民国九年初关于上海厚生纱厂招收女工的讨论。 20世纪二三十年代,《大公报》对长沙市肆的报道尤为精道。如兰心的《长沙市工商业及救济事业的沿革》、李抱一的《湖南省城古迹今释》等重要著作均最先发表在《大公报》上。 抗日战争时期,湖南《大公报》曾发表吕振羽等人的文章,宣传抗日。长沙“文夕大火”后,该报停刊一年多,民国二十九年(1940年)1月复刊。民国三十三年(1944年)6月长沙沦陷后,又停刊一年多,到民国三十四年10月复刊。这时《大公报》曾力图振作,编排有所改进。但因社会经济动荡,与其他民营报纸同陷困境。一度有转售给民社党之议,终因内部有人反对而止,遂于民国三十六年(1947年)底停刊。
民国七年就有了《湖南日报》 《湖南日报》创刊于民国七年(1918年)9月。据陶菊隐回忆:“系由原《湖南新报》的伍芋农、杨绩荪和陶菊隐创办的,3人轮流担任总经理和总编辑。”驱张后,杨绩荪做官去了,由陶、伍2人负责,编辑有许彦飞(后为共产党员)等。 《湖南日报》在“五四”运动期间,有一段光荣历史。它曾同《大公报》联名质问张敬尧,为什么不准刊登山东问题的新闻。它曾和《大公报》一起,反对张敬尧炮制的省议会非法选举,因而被封报抓人。它也参加过有关赵女士自杀这一类的讨论,对于新文化运动也是支持的。这个时期的报纸一张也没留下来,湖南图书馆现存该报民国十年至十五年(1921—1926年)间的17张残报。 从这些残报看来,《湖南日报》是反对北洋军阀的,也敢于说话。如民国十年10月2日刊登《岳阳楼前之凄风苦雨》一稿,揭露占据岳阳的北军预征民国十一年度的田赋;湘阴长街的驻军,规定居民外出购物,均须佩戴出入证,妇女儿童不准外出。同时发表绿叶(陶菊隐)写的短评《哀岳阳》,抨击吴佩孚说:“岳阳为古名胜之地,今为笳动马嘶之场,河山异国,已增吾人无限之悲感。况湘阴一带,监视人民之行动,大有类于日人之处理韩民。彼岳阳、湘阴之民,未逢亡国之惨,先试亡县之虐。” 《湖南日报》对赵恒惕政府的黑幕,也敢于揭露。如民国十二年(1923年)3月6日地方新闻头条,揭发了两个大机关。一是榷运局。前任局长对食盐每包加“口捐”5角,共得60万元。以后决定取消,但新任局长故意拖延。另一个是省水利局长任用私人,在省议会决定撤消“湖田分处”后,又于滨湖10县设“专任委员”。这些新闻所指的局长,原来都是赵恒惕手下的高级军官,报纸却予辛辣的讽刺。 残报中还有一些介绍新思想的文章。如陈启修的《中国改造研究》,周谷城关于人生问题的讲演,德国赫克尔的《生命的渊源》等。
湖南省政府机关报——《国民日报》 湖南《国民日报》创刊于民国十七年(1928年)。为湖南省政府机关报,系由《湖南民报》与《南岳日报》合并而成。 《国民日报》在何键时期是反共的报纸。副刊《国民公园》由罗尔瞻(笔名壶公)主编。罗长于诗词、骈文、游戏文章,如《臭赋》之类。据《力报》说,他所写专栏文章《随便谈谈》,鄙腔鄙调,后出单行本,各中学多禁止学生阅读。民国二十五年(1936年)11月11日,罗尔瞻遵照党部命令,发表《鲁迅、段祺瑞的评价》一文,诬蔑鲁迅,与《力报》展开一场激烈的论战,终以理屈词穷而失败。 民国二十六年11月张治中就任湖南省主席后,《国民日报》改组,宾步程任社长,易君左任总编辑。张治中的秘书王次青,常以省政府公报室主任的身份参预编辑工作,同年11月兼任总编辑,在有关省政的大问题上发表过一些很有份量的文章,并动员新闻界起来为人民说话。其中影响较大的,一是揭露地方政治的黑暗,一是关于动员民众保卫大湖南的讨论。 民国二十七年2月5日,《力报》刊登记者谭天萍的通讯《黑暗的湘潭》,暴露了种种阻碍抗战的腐败现象。王次青即在《国民日报》发表题为《黑暗的湘潭,黑暗的地方政治》一文,痛陈改革地方政治的迫切性。“湘潭只是一个距离省会90里的地方,已经黑暗到如此,那么其它边远的县份,更就可想而知。其实,贪官污吏豪绅痞棍榨取民众的实施,何止经由如篦如梳的苛杂?芽凡是一件新政的推行,凡是与广大的老百姓有着关联的差事,都是一面发民财、一面要民命的源泉!有几个地方官是革命的?芽多数的‘亲民之官’都是杀民之官!所谓地方政治,除了‘上下交征利’、鱼肉人民以外,没有别的内容。所以彻底改革地方政治,崩溃官僚制度,打破地方上贪污豪劣痞棍及其一切爪牙所构成的魔障,实在是第一要图。” 《国民日报》随即发表一批文章,揭发各县的黑幕和贪官污吏的罪恶。 民国二十七年(1938年)8月14日,王次青在《国民日报》发表《从八一三周年纪念会所见讲起》一文,对于国民党的所谓“民众运动”,尖锐地指出:从八一三纪念会上可以看到,许多抗敌团体,只是空空洞洞的表面文章,并没有把民众动员起来。他说:“照这样的情形,如果战争进入湖南省境,那长沙就会变作一座死城。我们的抗敌名流,那时也许会早就不知去向!”最后他呼吁国民党和各个团体的负责人员,“切实负起责任去做,切实提拔肯负责任的、能负责任的青年,领导他们去做”。“站在某一个地位上自己不负责任,这是最大的罪恶,这一罪恶比汉奸的罪恶还大?选”《观察日报》立即响应,展开关于保卫大湖南的讨论。 “文夕大火”后,王次青任用共产党员骆何民及一些进步报人,团结职工,迅速恢复了《国民日报》。在短短两月中,销数由800份上升到7000多份。篇幅暂为4开,新闻精编,副刊通俗。曾痛斥汪精卫的叛国罪行。在答读者问中,说共产党在抗战以来的18个月中,始终站在三民主义旗帜之下抗战。并在民国二十八年1月19日转载《观察日报》关于湖南政治的社论,认为“立论极中肯綮,当时虽系对张主席而言,要亦不失为今后之参考”。 民国二十八年2月,薛岳接任湖南省主席,以其妻兄方学芬为国民日报社长,任启珊为总编辑。任启珊之后负责的有郑天健、杜绍文。郑长于旧体诗词,杜是一位有经验的新闻工作者,他任职较久。长沙大火后,还在耒阳(湖南省政府临时驻地)和沅陵出过分版。湘桂战役中,长沙、耒阳两社在南迁中合并,印刷器材损失殆尽,职工们仍艰苦奋斗,民国三十四年(1945年)在桂东曾出油印版。 抗战胜利后,《国民日报》迁回长沙,在以后4年中,人事数次变动。在吴奇伟任省主席时,主持者为副社长吴启彦,原国新社社员,为时仅7月。但由于他的安排,使一些共产党员和进步人士得以进入该报编辑部,中共地下党组织在长沙新闻界的活动,即由此恢复。《人民世纪》、《天下文萃》等革命刊物的创办,也受到该报社的支持。王东原任省主席任内,社长是丘良任,任期两年多。程潜任内,先是欧阳敏讷,民国三十八年(1949年)5月因参加起义活动而离职,由刘虚继任,仅月余被无理免职;经过职工斗争,改由程潜的秘书蔡鸿干继任。这5位社长和多数编辑倾向进步,因此报纸办得相当认真,对新闻界的团结战斗也积极支持。副刊除原有的《国民公园》外,又增加了《文艺》、《周末文艺》、《世说》、《楚风》、《集纳》、《家》等,虽风格各有不同,但总的倾向是向上的,没有低级趣味。民国三十五年(1946年)6月,该报发起“两万元救一条命”的活动,举行报纸义卖,为灾民募集赈款。 作为省政府的机关报,《国民日报》在关键问题上不能不与国民政府保持一致;但它仍在可能范围内,站在进步立场说话。如民国三十五年(1946年)初,当国民政府叫嚣反苏时,该报发表社论《中国应做美苏携手的桥梁》(2月15日)。民国三十七年初《晚晚报》被封,同年11月底《实践晚报》被封,《国民日报》都在副刊或社论中表示同情与惋惜。民国三十八年后,该报的进步态度更明朗,受到反动派的嫉恨,强迫该报改组。报社职工奋起反抗,使反动派的阴谋失败。1949年8月初,由中共湖南省委机关报《新湖南报》接收。
以敢言著称的《全民日报》 《全民日报》是何键统治时期长沙的民营大报,以敢言著称。 《全民日报》创刊于民国十七年(1928年)9月,日出2大张。锡矿山锑商投资,因此有专栏报道锑业动态。报社由李先教、文任武主持,两人原系国家主义派,有反蒋倾向(李后出任长沙市警察局长)。总编辑李纬文,曾任湖南《大公报》记者。李君尧为编辑主任,系长沙电报局职员,北伐中曾任湖南省总工会秘书,民国十九年(1930年)又曾参加《红军日报》编务,因此一度被捕。以后又加入“新桂系”,并与中共地下党员合作,积极支持长沙的新文化运动,民国二十五年(1936年)曾兼任“现代剧社”社长,并继李纬文任《全民日报》总编辑。 《全民日报》一开始即有反蒋倾向。在“午炮”栏内,“明目张胆”攻击国民党湖南省党部宣传部。因此该部决定:“如其不服纠正,则制止;制止不能,则请示中央。”可见该报言论之激烈。“九一八”以后,多次批评国民党的不抵抗主义和腐化,如说:“国危累卵,党国要人,平日之趾高气扬者,今日或请假养病,或入山高蹈,不知亡国之后,留了这口气,有脸对人吗?芽” 民国二十二年(1933年)4月,湖南第一师范学生刘少慕(原名刘乐扬),因在学校规定的“周记”本上写了些反对读经、主张抗日救国的话,引起学校当局注意,从他的书籍衣物中查出一本《列宁传》,以及《生活周刊》、《华盖集》等。立即报告公安局,将刘以“共党嫌疑分子”逮捕。这本《列宁传》是学校图书馆的藏书。因此激起全校学生抗议,质问校长王泽衡:一、《列宁传》为学校馆藏图书,原为供学生阅读而设,如借阅学校藏书有罪,则校长首先有罪,何以不先自引咎而罪及学生?二、是否读了几本书就算犯罪?芽学校是否以图书馆为陷阱,诱使学生犯罪?芽今后学生读书是否还有半点自由?三、学生人身安全和公民自由究竟有无保障?学校当局是否予以保障?4月5日《全民日报》发表这条新闻,引起社会注意,当局不得不将刘少慕释放。 “一二九”运动后,《全民日报》曾有力地支持了长沙的进步文化活动。先后由刘世宜、刘世善在副刊《天心阁》介绍新文艺,支持《力报》与《国民日报》关于鲁迅的问题论战。它在主张抗日方面,态度鲜明。民国二十五年10月,因刊登李宗仁、白崇禧主张抗日的通电,被罚停刊一日。事后,副刊发表《停刊一日志痛》,质问南京政府:“我们是否有一个国?东北是否我们的河山?芽汉奸是否我们的敌人?私货是否我们一大患?”要求给予明确的答复;并且沉痛地说:“瞒帐必亏,瞒病必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们的脑筋不要太麻木了。朝臣议论未定,金兵早渡黄河;宰相游燕方终,元室已平天下。历史的例子,还很新鲜的摆在我们前面,我们该不会忘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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