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风尚 纯朴热情,劲直任气、好文尚义是长沙社会风尚的主流。 好文尚义的长沙民风孕育了无数忠义之士。唐大历潭州刺史张谓《长沙土风碑铭》赞曰:“至于致礼旧君,请尸归葬,桓氏之子,可谓忠也;殒身强寇,有死无辱,尹氏之女,可谓贞也。式邓粲之宅,足以厚儒风;表古初之坟,足以敦素行。齐鲁之俗,其何远哉!”文中桓氏子(桓阶)、尹氏女(尹虞二女)、邓粲、古初皆长沙人。汉代长沙的罗宏、祝良,晋代虞悝、虞望、易雄,宋代李芾、沈忠等均为世人所称颂。 在贫苦无告的社会中,慈善救济历来是地方政府的职责之一,亦有好心者出面加以救济,以求维护社会的稳定。长沙地区贫富不均,尤其是土地占有悬殊,使这个鱼米之乡蒙上了一层阴影,慈善救济应运而生。清代湖南的慈善救济,大约可分为养老院、育婴堂、救济院3类,据光绪年间统计,长沙府共有普济堂6所,占全省13所的46%;养济堂10所,占全省64所的15.6%;育婴堂19所,占全省74所的25.6%;同善堂5所,占全省23所的22%。 这些慈善机构,或由政府出资办理,或由民间捐资自办,偶亦有官民合办者,分述如下: 养老院:有普济堂及养济院二类,大约前者为政府所设,后者为民间所设。湖南各府州县所创办的普济堂,以长沙普济堂最具规模。该堂创于乾隆四十二年(1777年),咸丰二年(1852年)重建,可收容老人500人,其经费系由府库拨银4万两生息4000两,按岁支销。次年毁于太平军之炮火,同治九年(1870年)即用道王加敏捐买长沙荷花池泐潭寺后隙地重新。养济院则各县多有设置,收容老人数人至数十人不等。入院者每日给米l升,银4至6厘,可以维持一最低限度生活。 育婴堂:湖南弃婴、溺婴的风俗甚为普遍。为了防范杀婴,地方官及慈善人士一面告诫劝阻,一面普设育婴堂加以救济。湖南各州县普遍设有育婴堂,某些州县因弃婴风气太甚,不得不多设数所。如长沙府湘潭县富庶,弃婴风炽,有育婴堂5所,可收容婴儿300名。堂田4769.5亩,经费甚为充足。长沙育婴街(今育英街)因清代育婴堂位于此而得名。清光绪《善化县志》载:雍正二年(1724年)湖南布政使朱钢捐银600两建育婴堂,以收养弃婴。乾隆十一年(1746年)交长沙府管理。嘉道年间民间捐款、捐物增多,年可收租谷2730余担,房租 l380串文。咸丰间毁于兵。同治七年(1868年)恢复,有乳妇70名,“一房止住二妇,一妇止养一婴”,可见甚有规模。育婴堂收养弃婴不限名额,育婴方法有堂养、寄养、自养、捐养4种。堂有事务人员,每月分赴寄养、自养户,督促其改善抚养条件和生活水平,杜绝弊端。堂内还设有中医,婴儿有疾可随时得到治疗。 救济院:贫苦无依者,往往亦在救济院救济范围之内。惟传统最重视救济守节之寡妇,故保节堂、励节堂、恤乡嫠局等名目甚为普遍。以长沙保节堂最盛,这是一甚具规模的收容所,该堂设于道光年间,太平军时一度废弛,同治三年(1864年)重建,同治十一年(1872年)又增励节堂1所,收容年纪较轻而子女幼小之寡妇,合共恤养嫠妇765人。原先保节堂定额150名,每岁给钱7000文,励节堂则加给5000文,年给l2000文。后因待缺嫠妇过多,经费不足,减为8000文。如此增额l50名,最后达于700余名。 恤无告堂:贫苦无告者,设恤无告堂救济之。曾国荃序长沙恤无告堂云:“贫富不均,太平天国乱后,瘠苦日众,……以盐厘两局酌提若干协济无告者,每年可活穷黎一千余人。”该局设于同治八年(1869年),每年有田租2149石为经费,全部由士绅筹捐。光绪元年(1875年),又有长沙袁继彰议集城绅任贵震、刘培元等仿恤无告堂章程在苏家巷建同仁小补堂。 此外,还有恤乡嫠局,同治十二年(1873年)建于营盘街府城隍庙旁,由长沙府事宋邦僡筹款周卹乡嫠共500名,毎名岁给钱6400文。另有同治五年(1866年)城绅徐棻、李槩、舒勋、黄肃常倡建的保骼堂等。 尤其值得称道的是,清代长沙涌现了一批“致富不忘回报社会”的慈善家,以大粮商兼盐商、茶商朱昌琳和魏鹤林最为典型。朱昌琳乐善好施,热心资助地方公益事业,常年拿出田租1万石,对于育婴、施药、办义学、发年米、送寒衣等,辟专项资金,保证支付。光绪三年(1866年),朱昌琳应山西巡抚曾国荃(长沙府湘乡人)、陕西巡抚谭钟麟(长沙府茶陵人)的嘱托,捐献大批粮食、布匹赈济两省灾民,功授候补道员。时人赞曰: 朱昌琳“生平以济人利物为己任,自道光己酉,赈水灾为致力善举之始,其后历咸、同、光三朝五十年中,善行不可枚举”,“尤尽心于救荒,秦、晋、皖、鄂,蠲振辄数十万”。1897年(光绪二十三年)他倡议疏浚新河,开辟新河船埠,振兴浏阳河一湘江的航运,历时10年竣工,先后捐资13万银元之巨。1899年(光绪二十五年),他又捐资修建湖南平江县长寿街麻石路面。1911年(宣统三年),年近九十的朱昌琳被举耆贤,特授内阁学士衔。魏鹤林“对于慈善业亦甚慷慨,于育婴捐助三四千金以为之倡,于卹嫠捐谷一百五六十石作为基金,于童媳捐银一千余两,凡贫家小户童养媳者,给以补助之。种种善事举,受惠者长久称道勿衰。” 近代浏阳谭嗣同为中华民族慷慨捐躯,其壮举不能不是植根于古代慷慨尚节的长沙民风薰陶的结果。黄兴为武装起义筹款,将祖田300多石一次卖光;徐特立为唤起民众断指血书;朱剑凡为培养人才将私园田产累计11万多元全部捐献。为支持焦达峰推翻帝制,周海文、刘肯堂将所经营的各处商号货物全卖光。周还将祖业田400亩(除留5亩供养老母外)悉数变卖,充作革命经费,毁家纾难,慷慨输将,后来囊空如洗,生活极艰而不悔。 到清末、民国时期,乐善好施仍是长沙民俗之主流。清末民初,长沙涌现了许多冠以善字的民间慈善机构,如同善堂、楚善堂、兼善堂、积善堂、小补堂、云化慈善堂、普化善堂、百善堂等等,统称为善堂。其中楚善堂遗址犹存,位于今天心区六十码头,为清末沈鹤岚所建;兼善堂位于今开福区仓后街,始建于清道光年间,民初由陈士名(本书编者陈先枢之祖父)接办。善堂从事的慈善活动很多,如施粥、施棺、置义山、办义学、救生、消防、义渡、施药、保节等等。善堂所募基金,最初放款生息,后陆续购置田亩、房租为常年经费,民捐民办,制定有章程,总理一切事宜。 修桥铺路,济困救荒,恤贫扶孤,自有热心人倡导,众人踊跃参加。如遇中风或四肢残废病人,便有人做成床轿两用的瘫子轿(或曰风子轿)将病人送到各屋场,由各家轮流供饭服侍。一个屋场轮遍,再送下一屋场,以此循环,相沿成习,叫送瘫子轿。对于外地逃荒者,有人组织施米施粥施药施棺。本地遇饥年暴月,则由当地有识之士领取护照,带领由孤儿寡母组成的逃荒队伍集体外出度荒。如1934年浏阳绥和乡(今龙伏乡一带)大旱,禾苗枯死。次年春夏,该乡贤达沈雁峰、沈科钦等肩挑被窝行李,风餐露宿,组织老弱妇孺约600人去外地逃荒,前后历时数月。 对于公益事业慷慨解囊者亦大有人在。1931年长沙遭大水,福禄坤班演员曾紫兰(当时被推为湖湘乐部第一)一次认捐2000银元救灾。是年9月30日她临终前又捐银元600入湖南孤儿院,600元捐贫女院。浏阳泮春周歧阳亦在清末民初一次捐款修建石板路20多公里。据史料记载,民国以前长沙的桥梁、渡口、道路等,多数由百姓捐资建成,并设“桥会”、“渡会”、“路会”维持,很多义举至今感人肺腑。如浏阳三口煅昔15有座“苦积桥”,是佣工李忠信用一生节衣缩食积累之钱倡建的。浏阳城东40公里外的老女桥,系明朝甘氏女终生守贞奉母,辛苦纺绩,勤俭积累余资所建成,桥砖镌“正德十五年甘氏金贞立”字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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