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太守刘坦传 《梁书》姚思廉 刘坦,字德度,南阳安众人也,晋镇东将军乔之七世孙。坦少为从兄虬所知。齐建元初,为南郡王国常侍,寻补孱陵令,迁南中郎录事参军,所居以干济称。南康王为荆州刺史,坦为西中郎中兵参军,领长流。义师起,迁谘议参军。时辅国将军杨公则为湘州刺史,帅师赴夏口,西朝议行州事者,坦谓众曰:“湘境人情,易扰难信。若专用武士,则百姓畏侵渔;若遣文人,则威略不振。必欲镇静一州城,军民足食,则无逾老臣。先零之役,窃以自许。”遂从之。乃除辅国长史、长沙太守,行湘州事。坦尝在湘州,多旧恩,道迎者甚众。下车简选堪事吏,分诣十郡,悉发人丁,运租米三十余万斛,致之义师,资粮用给。 时东昏遣安成太守刘希祖破西台所选太守范僧简于平都,希祖移檄湘部,于是始兴内史王僧粲应之。邵陵人逐其内史褚洊,永阳人周晖起兵攻始安郡,并应僧粲。桂阳人邵昙弄、邓道介报复私仇,因合党亦同焉。僧粲自号平西将军、湘州刺史,以永阳人周舒为谋主,师于建宁。自是湘部诸郡,悉皆蜂起;惟临湘、湘阴、浏阳、罗四县犹全。州人咸欲泛舟逃走,坦悉聚船焚之,遣将尹法略距僧粲,相持未决。前湘州镇军钟玄绍潜谋应僧粲,要结士庶数百人,皆连名定计,刻日反州城。坦闻其谋,伪为不知,因理讼至夜,而城门遂不闭,以疑之。玄绍未及发,明旦诣坦问其故。坦久留与语,密遣亲兵收其家书。玄绍在坐未起,而收兵已报具得其文书本末,玄绍即首伏,于坐斩之。焚其文书,其余党悉无所问,众愧且服,州部遂安。法略与僧粲相持累月,建康城平,公则还州,群贼始散。 天监初,论功封荔浦县子,邑三百户。迁平西司马、新兴太守。天监三年,迁西中郎长史,卒,时年六十二。子泉嗣。 湘州刺史陈叔慎传 《陈书》姚思廉 岳阳王叔慎,字子敬,高宗第十六子也。少聪敏,十岁能属文。太建十四年,立为岳阳王,时年十一。至德四年,拜侍中、智武将军、丹阳尹。是时,后主尤爱文章,叔慎与衡阳王伯信、新蔡王叔齐等日夕陪侍,每应诏赋诗,恒被嗟赏。祯明元年,出为使持节、都督湘、衡、桂、武四州诸军事、智武将军、湘州刺史。 三年,隋师济江,破台城,前刺史晋熙王叔文还至巴州,与巴州刺史毕宝、荆州刺史陈纪并降。隋行军元帅清河公杨素兵下荆门,别遣其将庞晖将兵略地,南至湘州,城内将士,莫有固志,克日请降。叔慎乃置酒会文武僚吏,酒酣,叔慎叹曰“君臣之义,尽于此乎!”长史谢基伏而流涕,湘州助防遂兴侯正理在坐,乃起曰:“主辱臣死,诸君独非陈国之臣乎?今天下有难,实是致命之秋也。纵其无成,犹见臣节,青门之外,有死不能。今日之机,不可犹豫,后应者斩。”众咸许诺,乃刑牲结盟。仍遣人诈奉降书于庞晖,晖信之,克期而入,叔慎伏甲待之。晖令数百人屯于城门,自将左右数十人入于厅事,俄而伏兵发,缚晖以徇,尽擒其党,皆斩之。叔慎坐于射堂,招合士众,数日之中,兵至五千人。衡阳太守樊通、武州刺史邬居业,皆请赴难。未至,隋遣中牟公薛胄为湘州刺史,闻庞晖死,乃益请兵,隋又遣行军总管刘仁恩救之。未至,薛胄兵次鹅羊山,叔慎遣正理及樊通等拒之,因大合战,自旦至于日昃,隋军迭息迭战,而正理兵少不敌,于是大败。胄乘胜入城,生擒叔慎。是时,邬居业率其众自武州来赴,出横桥江,闻叔慎败绩,乃顿于新康口。隋总管刘仁恩兵亦至横桥,据水置营,相持信宿,因合战,居业又败。仁恩虏叔慎、正理、居业及其党与十馀人,秦王斩之于汉口。叔慎时年十八。 《潭州都督杨志本碑》严识元 惟天子主万邦,家六合,内有百揆四岳,外有州牧侯长,所以奉若天道,绥厥兆人,润饰宏业,光发徽颂。昔汉宣帝悯叹息之声,晋武皇缉垂拱之化,以为统世御俗,政平讼理,与我共此者,其惟良二千石乎! 於戏杨公,德迈其职,振文翁、黄霸之风粹,迪郭贺、贾琮之道精,底慎财赋而行其礼典,肃恭明神而敬事耆耋,飒灭淑慝俾克畏慕,可谓其庶乎博施於人而能济众者。 公讳志本,字文范,宏农华阴人也……[则天皇后时]寻除都督潭、衡等七州诸军事潭州刺史。建麾涉境,先求异行,停舆决讼,应变如神。兴废唯降其一书,得失每询於三老。且青阳旧城,白鹭通浦,控引江岭,括集山溪。交贸所竞,冠荩斯杂,示之以无欲,盗子悦化以归农;激之以至淳,浮客感携而请赋。故年景未及於周次,风化穆著於衡湘矣。 公以老浸生危,官疲神耗,深惟退身之诫,频奏乞骸之表。制曰:「潭州都督杨志本,历官岁久,悬车礼及,宜遂请老之诫,以就归闲之美。可听致仕。」於是高谢方镇,卷怀条察,俶图轻舸,特去江潭,言念安车,展游田里。而灾禽集舍,息马归山,长沙捐寿,昊天不吊。维长安四年秋八月十七日,薨於州馆,享年七十有七。号黎沸境,恸庶蒌庭,莫不若丧慈亲,愿行衰绖。虽仓慈既殁,激深慕於图形;郭伋云亡,注隤思於配社,亦蔑兹尚矣。 惟公姿范端凝,精符朗秀,器含经济,而纬以斯文;才抱圆通,而斡以洵直。宏虚受以广纳,资用晦以冲谦。游其域,则童幼警其卑,野贱忘其窭;泳其波,则骄伐以酌损,刚戾以克柔。瑰节霜明,伟尚烟竦,横德,辉以烁邦族,锵嘉闻而满区县。学成渊海,隔风雨而恒观;辨若奔涛,铸键机而不发。常慕汲黯,宁为管仲,维迹在公,匪怀私已。率诚任道,深祈利物,位愈高而魂益厉,绩既凝而心更勤。食不贰味,居不重席,俸禄必散於孤亲,车马共敝於同友:实汉元以来,未有可若她纤也! 《授崔瓘自澧州刺史除湖南观察使制》常衮 敕:刺史案部,外廉数州,遵俗宣风,所系尤重。今海内甫定,方澄化源,纲理郡县,大明黜陟。安人之寄,历选惟难,必二千石职连最者处之,晓然明劝,以训天下。 银青光禄大夫前澧州刺史兼侍御史上柱国义丰县开国男崔,尝守江潭,有清静简易之化,勤俭约已,精诚感物。小大之政,必躬必亲,本於人情,参以事典。出言而信,出令而从,讼狱衰止,流庸还定。息贪官之豪夺,惩大姓之雄强,岁无札瘥,俗致康义。及澧阳移镇,一其教理,故郡黎庶,靡然随之,望风欣然,如得父母,可谓明恕慈惠,吏人之师也。 况本之以经术,济之以忠敬,更於台阁,练达朝章,而识略沈达,可以专方面之任。自湘之东,制以连率,委之监郡,兼亦训戎。彼都之人,夙所爱慕,参领中宪,以绥一方。可使持节都督潭州诸军事潭州刺史兼御史中丞充湖南都团练守捉使及观察处置等使,仍兼充诸道营田副使知本管营田事,散官勋封如故。 《授辛杲京湖南观察使制》常衮 敕:观察列郡之风,督诸军之事,兼兹二柄,守分一方,其在素名,俾之专任。 开府仪同三司试太常卿兼御史中丞同朔方节度副使上柱国晋昌郡王辛杲京,居敬可久,尽忠必诚,办郡务,通於典试。谦恭下士,齐其劳苦,先帝简拔,五原从征。尝参领护,早著勋节,藩麾佐朕,夷险一心。关洛事平,莫非胜谋,累书忠於甲令,终不言於赏劳。寻掌南北之军,复贰河汾之镇,内外勤绩,厥惟茂哉。忧国奉公,每形於色,牧人驭众,素有其才。 长沙故郡,湘中千里,往建南辕之旆,仍领司空之秩。训戎遵俗,宠以居之。可使持节都督潭州诸军事、行潭州刺史兼御史大夫,充(河)[湖]南都团练守捉及观察处置使,仍赐散官、勋封如故。 《崔潭州表》元结 乙巳岁,潭州刺史崔瓘去官,州人衡州司功参军郑浰为乡人某等请余为崔公作表。公前在沣州,谣颂之声,达於朝廷,褎异之诏,与人为程。及领此州在今日,能使孤寡老弱无悲忧,单贫困穷安其乡,富豪强家无利害,贾人就食之类,各得其业,职役供给,不匮人而当於有司。若非清廉而信,正直而仁,则不能。至於观察御史中丞孟公奏课又第一,会国家以犬戎为虞,未即徵拜,使苍生正槎去其庥荫,使苍生正渴而敝其清源。时艰道远,州人等不得诣阙冤诉,且欲刻石立表,以彰盛德。 呜呼!刺史,有土官也,千里之内,品形之属,不亦多乎?岂可令凶竖暴类、贪夫奸党,以货权家,而至此官?如崔公者,岂独真刺史耶?郑浰之为,岂苟媚其君而私於州里耶?盖惧清廉正直之道溺於时俗,君子遗爱之心不显来世,故采其意而已矣。 楚王马殷世家 《新五代史》欧阳修 马殷,字霸图,许州鄢陵人也。唐中和三年,蔡州秦宗权遣孙儒、刘建峰将兵万人属其弟宗衡,略地淮南,殷初为儒裨将。宗衡等攻杨行密于扬州,未克,梁兵方急攻宗权,宗权数召儒等,儒不欲还,宗衡屡趋之,儒怒,杀宗衡,自将其兵取高邮,遂逐行密。行密据宣州,儒以兵围之,久不克,遣殷与建峰掠食旁县。儒战败死,殷等无所归,乃推建峰为帅,殷为先锋,转攻豫章,略虔、吉,有众数万。乾宁元年,入湖南,次醴陵。潭州刺史邓处讷发邵州兵戍龙回关,建峰等至关,降其戍将蒋勋。建峰取勋铠甲被先锋兵,张其旗帜,直趋潭州,至东门,东门守者以为关兵戍还,开门内之,遂杀处讷,建峰自称留后。僖宗授建峰湖南节度使、殷为马步军都指挥使。蒋勋求为邵州刺史,建峰不与,勋率兵攻湘乡,建峰遣殷击勋于邵州。 建峰庸人,不能帅其下,常与部曲饮酒欢呼。军卒陈赡妻有色,建峰私之,赡怒,以铁楇击杀建峰。军中推行军司马张佶为帅,佶将入府,乘马辄踶啮,伤佶髀。佶卧病,语诸将曰:“吾非汝主也,马公英勇,可共立之。”诸将乃共杀赡,磔其尸,遣姚彦章迎殷于邵州。殷至,佶乘肩舆入府,殷拜谒于廷中,佶召殷上,乃率将吏下,北面再拜,以位与之,时乾宁三年也。 唐拜殷潭州刺史。殷遣其将秦彦晖、李琼等攻连、邵、郴、衡、道、永六州,皆下之。桂管刘士政惧,遣其将陈可璠、王建武等率兵守全义岭。殷遣使聘于士政,使者至境上,可璠等不纳。殷怒,遣琼等以兵七千攻之,擒可璠等及其兵二千余人,悉坑之,遂围桂管,虏士政,尽取其属州。殷表琼桂管观察使。四年,拜殷武安军节度使。 初,孙儒败于宣州,殷弟賨为杨行密所执,行密收儒余兵为“黑云都”,以賨为指挥使。賨从行密攻战,数有功,为人质重,未尝自矜,行密爱之,问賨谁家子,賨曰:“马殷弟也。”行密大惊曰:“汝兄贵矣,吾今归汝可乎?”賨不对。他日又问之,賨谢曰:“臣,孙儒败卒也,幸公待以不死,非杀身不足报。湖南邻境,朝夕闻殷动静足矣,不愿去也。”行密叹曰:“昔吾爱子之貌,今吾得子之心矣。然勉为吾合二国之欢,通商贾、易有无以相资,亦所以报我也!”乃厚礼遣賨归。殷大喜,表賨节度副使。 行密遣将刘存等攻杜洪,围鄂州,殷遣秦彦晖、许德勋以舟兵救之,已而杜洪败死,存等遂攻殷。殷遣彦晖拒于上流,偏将黄璠以舟三百伏浏阳口。存等屡战不胜,乃致书于殷以求和,殷欲许之,彦晖曰:“淮人多诈,将怠我师,不可信。”急击之,存等退走,黄璠以浏阳舟截江合击,大败之,刘存及陈知新战死,彦晖取岳州。 梁太祖即位,殷遣使修贡,太祖拜殷侍中兼中书令,封楚王。荆南高季昌以兵断汉口,邀殷贡使,殷遣许德勋攻其沙头,季昌求和,乃止。杨行密袁州刺史吕师周来奔。师周,勇健豪侠,颇通纬候、兵书,自言五世将家,惧不能免,常与酒徒聚饮,醉则起舞,悲歌慷慨泣下。行密闻之,疑其有异志,使人察其动静。师周益惧,谓其裨将綦毋章曰:“吾与楚人为敌境,吾常望其营上云气甚佳,未易败也。吾闻马公仁者,待士有礼,吾欲逃死于楚可乎?”章曰:“公自图之,章舌可断,语不泄也。”师周以兵猎境上,乃奔于楚,綦毋章纵其家属随之。殷闻师周至,大喜曰:“吾方南图岭表而得此人,足矣。”以为马步军都指挥使,率兵攻岭南,取昭、贺、梧、蒙、龚、富等州。殷表师周昭州刺史。 朗州雷彦恭召吴人攻平江,许德勋击败之。殷遣秦彦晖攻朗州,彦恭奔于吴,执其弟彦雄等七人送于梁。于是澧州向瑰、辰州宋邺、溆州昌师益等率溪洞诸蛮皆附于殷。殷请升朗州为永顺军,表张佶节度使。殷乃请依唐太宗故事,开天册府,置官属。太祖拜殷天册上将军,殷以其弟賨为左相,存为右相,廖光图等十八人为学士。末帝时,加殷武昌、静江、宁远等军节度使,洪、鄂四面行营都统。 唐庄宗灭梁,殷遣其子希范修贡京师,上梁所授都统印。庄宗问洞庭广狭,希范对曰:“车驾南巡,才堪饮马尔。”庄宗嘉之。庄宗平蜀,殷大惧,表求致仕,庄宗下玺书慰劳之。明宗即位,遣使修贡,并贺明年正月,荆南高季昌执其贡使史光宪。殷遣袁诠、王环等攻之,至其城下,季昌求和,乃止。 殷初兵力尚寡,与杨行密、成汭、刘䶮等为敌国,殷患之,问策于其将高郁,郁曰:“成汭地狭兵寡,不足为吾患,而刘䶮志在五管而已,杨行密,孙儒之仇,虽以万金交之,不能得其欢心。然尊王仗顺,霸者之业也,今宜内奉朝廷以求封爵而外夸邻敌,然后退修兵农,畜力而有待尔。”于是殷始修贡京师,然岁贡不过所产茶茗而已。乃自京师至襄、唐、郢、复等州置邸务以卖茶,其利十倍。郁又讽殷铸铅铁钱,以十当铜钱一。又令民自造茶以通商旅,而收其算,岁入万计。由是地大力完,数邀封爵。 天成二年,请建行台。明宗封殷楚国王,有司言无封国王礼,请如三公用竹册,乃遣尚书右丞李序持节以竹册封之。殷以潭州为长沙府,建国承制,自置官属,以其弟賨为静江军节度使,子希振武顺军节度使,次子希声判内外诸军事,姚彦章为左相,许德勋为右相,李铎为司徒,崔颖为司空,拓拔常为仆射,马珙为尚书,文武皆进位。谥其曾祖筠曰文肃、祖正曰庄穆、父元丰曰景庄,立三庙于长沙。长兴元年,殷卒,年七十九,诏曰“马殷官爵俱高,无以为赠,谥曰武穆”而已。子希声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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