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键(1887-1956)，字芸樵，湖南醴陵人。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二期毕业。国民党陆军上将。历任国民革命军第八军第一师师长、第三十五军军长、代理湘赣两省“剿匪”总指挥、湖南省主席，兼任长沙绥靖公署主任。何键是民国时期督湘时间最长的一个湖南本省籍人士，所以人称何为“湖南王”。 出身卑微 何键在民国时期督湘统治者中，是出身最卑微的。 何键出生在湖南醴陵乡下一个雇农家庭，他的父亲给地主当长工，靠着勤力苦做，省吃俭用，终于有了些积蓄，买了一点田产，供何键读书。何键深知读书来之不易，学习用功，成绩优秀。 有一次，期末考几何学，他很快做完了卷子，闲着无事，一时兴起，便在卷子背面写了起来： 春秋几何？人寿几何？几何而求贫贱耶？几何而求大富耶？ 老师阅卷时发现了何键写的这几句话，第二天在课堂上问他：“何键，你在昨天的试卷上写了许多‘几何’，这个几何，那个几何，真是叫人开心啦。”说着，又把何键写的顺口溜念了一遍。从此，何键的功名之心，为大家所认识。 后来何键考取了保定陆军军官学校。 父亲送何键读书，原只是想让他认识几个字，会算账，日后不被人欺负，现在见儿子读书如此上进，也改变了初衷。为了供何键读书，父亲狠心把田卖了。 1916年，何键从保定军校第二期步兵科毕业，回湘到赵恒惕的湘军第一师当见习，很快便升为少尉排长。 1917年湘军被北洋军击败，退守湘南，何键脱离部队，回到了老家醴陵。 父亲见儿子回来了，自是很高兴，可是何键告诉他，此次回来，是想在家乡拉起一支队伍，抗击军阀。父亲听后，老大不高兴：“原指望你好好读书，将来光宗耀祖。现在可好，一事无成。回来帮着种田也行，可你又去拉什么队伍，那不是当土匪了吗！” 说完，父亲叹了口气：“儿大不服管了啊！” 当时，正值“南北战争”，湖南乡间散枪很多，何键回到醴陵后，打出“保境安民”的口号，联络旧友，收集了不少散枪，很快拉起了一支队伍。何键的队伍活动范围在醴陵县西南一带，那里山高林密，利于防守，他率部多次击败军阀张敬尧的进攻，队伍迅速扩大起来。 为了虚张声势，何键在醴陵县周围，四处张贴布告，自称“湖南独立旅”。何键的这支队伍，很快便引起了湖南湘军总部的重视。不久，湘军总司令程潜把何键叫去，询问他所带领部队的情况，委任他为“浏醴游击队司令部”司令。 后来，何键的队伍被唐生智收编，何在唐生智手下当了一名营长。之后，他一直追随唐生智，不断得到提升。 1926年7月，国民革命军举行北伐，唐生智的第四师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军。唐任第八军军长兼北伐军前敌总指挥。何任第八军第一师师长。北伐军攻占湖南后，继续向武汉进攻。何键任江左军先遣纵队司令。 1926年秋，北伐军攻打武汉时，何键亲临前线指挥，先后占领汉阳城阵地龟山、琴台、汉阳兵工厂等地。何键趁机派人与湖北省省长刘佐龙联系，刘率部反戈，何键率部完全占领汉阳城，接着又占领了汉口。 当时武昌城内的湖北督军兼十五师师长陈家漠和鄂军第八师师长刘玉春两部，共两万多人负隅顽抗，拒不投降。北伐军将武昌城团团围住，多次发动进攻，伤亡一万多人，都没有攻破武昌。北伐军为此焦躁不安，屡屡商讨破城之计。 何键在一次军事会议上，分析说：“武昌城防坚固，易守难攻，我们只宜采取围困的方法，围而不打，让其内变，再待机破城。”于是，命令部队只围不攻。 守军被围困一月，内外交困，已经没有战斗力。最后何键命令部队发起进攻，全歼守军两万多人，活捉了陈家漠和刘玉春。 战后，蒋介石发电嘉奖： 江左先遣纵队指挥何键，默运间谋，建树伟绩，特令嘉奖。所有江左部队，犒赏洋二万元。此令蒋中正 北伐军攻占武汉后，唐生智所在的第八军扩编，唐生智任总司令，下辖第八、第三十五、第三十六3个军和1个教导师，驻防两湖地区。何键升任第三十五军军长，驻防汉口。 10年不到，何键由保定军校毕业回湘的见习生，一跃而成为一军之长。 马日事变 1927年4月，武汉国民政府继续举行北伐，何键率第三十五军进军河南，与奉军作战。 与此同时，农民运动在湖南渐呈燎原之势，“打土豪分田地”的口号，响遍三湘大地。三十五军许多军官在湖南的家庭也都受到了冲击，军官们仇共情绪激烈。 不久，蒋介石在上海发动了“四一二政变”，何键的立场迅速转向了蒋介石。 最初，何键曾企图采取对共产党领导的革命群众集会进行捣乱的办法，破坏城市群众运动，实施其反共叛变阴谋。4月下旬，何键命令部下一个连的士兵，换成便衣，在汉阳准备破坏汉阳铁厂的工人集会。当这些人刚一行动，就被工人纠察队发现：“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我们是来开会的……”准备闹事的那些人支支吾吾。 “你们是哪个工厂的？我们怎么不认识你们。”纠察队觉得这些人可疑，把他们驱散了，大会仍照常进行。 经过这次失败，何键感到单靠这类偷鸡盗狗的办法，顶多只能泄愤一时，终不能成“大事”。因此，他决定放弃这种办法，采取发动军事政变。 4月底，何键利用唐生智去河南前线的时机，在汉口召集了一次高级将令会议，密商发动清党反共的军事叛变计划。参加这次秘密商谈的主要人物，有副军长叶琪、第八军军长兼武汉卫戍司令李品仙、独立第十三师师长夏斗寅、三十六军副军长兼代湖南省政府主席周斓等人。 会上，夏斗寅是主张反共最积极的。他迫不及待地说：“何军长，只要你牵头发动，我马上响应，越快越好。”其他人则担心唐生智反对，怕闹下乱子，都不赞成草率行事。叶琪说：“我们的行动应该秘密进行，斩而不奏，不能惊动其他人。”李品仙也附和道：“对，我们要有周密的计划，行动越隐秘越好。” 关于发动叛乱的地点，最初他们曾考虑首先在武汉发动。李品仙对何键说：“我们有部队驻在汉阳，何不就近举事，之后，首先将邓演达、毛泽东抓起来。” 何键摇了摇头：“第四军的叶挺师就驻在武昌，武汉三镇工人纠察队的势力也不可轻视，在武汉贸然行事，成败未可预料。” 经过反复研究之后，何键决定避开武汉，改在湖南发动。 5月17日，夏斗寅首先叛变，勾结四川军阀杨森进攻武汉。 接着，何键下令在长沙的部下许克祥发动事变，屠杀共产党人和工农群众。 5月21日，深夜。 长沙城内一片寂静。昏暗的路灯下，黄包车夫拖着疲惫的步子，拉着车，慢慢走着。马路上，偶尔驶过一辆汽车，引擎声在空旷的马路上回响着。 “叭——叭——”，晚11时，几声凄厉的枪声划破夜空。紧接着，浏阳门外、东茅巷和南门口一带枪声响成一片。 驻长沙三十三团团长许克祥，率部突然袭击了国民党省党部，省、市总工会，农民自卫队总部，以及工人纠察队，他们搜查、捣毁并查封了这些革命机关，夺走了农民自卫队和工人纠察队的枪支，放走了拘押在特别法庭的土豪劣绅人犯，还撕毁了“打倒蒋介石！”“拥护武汉国民政府！”的标语。 顿时，长沙城里火光冲天。大批共产党员、工农群众，倒在了血泊里。共产党领导的革命群众，对这场突然发动的叛变虽处于被动，但仍进行了坚决抵抗。激烈的枪声中，还可以断断续续地听到有人在呼喊口号。 22日晨，市内枪声慢慢停下来。 因中文电报用韵目“马”代表21日，所以人们称这次反革命事变为“马日事变”。 “马日事变”后，白色恐怖遍及湖南，特别是在省城长沙，白天戒严，夜晚屠杀，只要捉到工会、农会负责人，立即处死，格杀勿论。长沙福星街陆军监狱，关满了革命群众。大街上，到处悬挂着“示众”的共产党人的头颅。通缉郭亮、毛泽东的布告，贴满了全城。 古城长沙，陷于一片腥风血雨之中。何键终于露出了他反革命的真面貌。 挖断“龙脉” 何键的反革命行为，得到了蒋介石的赞赏。1929年4月1日，蒋介石任命何键为湖南省政府主席。 1932年，国民党对红军的“围剿”屡屡失败，蒋介石往返于南京与南昌之间，亲临前线指挥。国民党军一次次向革命根据地发动进攻，一次次被红军打得落花流水。老蒋百思不得其解：论兵力，国军有几十万之众，而红军只不过区区几万人，国军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正规军，共产党部队可是连杂牌军都算不上的游击队；论武器，国民党上有飞机，下有大炮，共产党只有长矛大刀，土枪土炮。但为什么国军就是打不赢共产党领导的红军呢？！ 这天，蒋介石召集陈诚等几个人商议“剿共”之事，座中有人说：“听一个风水先生说，中共首领毛泽东在湖南的祖坟风水很好，中共暗中有神灵相助，如要打败共产党，只要派人破了毛泽东祖坟的风水，断了毛泽东的‘龙脉’。” “是吗？”蒋介石听了，眼睛一亮，当即拿起电话，要通了湖南省政府主席何键的办公室：“喂，芸樵吗，我要你去办件事……”电话里，他向何键做了具体布置。末了，老蒋嘱咐说：“此事你直接派人去办，不要让任何无关人员知道。” “是，是，我一定照办，请委座放心。”何键接受了蒋介石的任务后，连忙叫来亲信副官熊道乾，向他作了交代：“听说共产党首领毛泽东家的祖坟风水很好，你到湘潭去打听一下，看毛家祖坟的具体方位在哪里，回来告诉我。” 熊道乾接受任务后，化装成一般老百姓，第二天亲自前往毛泽东的故乡湘潭县韶山冲，了解毛泽东家的祖坟。 两天后，熊道乾回到长沙，向何键报告他了解到的情况：“何主席，按照您的交代，我一人秘密前往韵山冲，找到了毛家祖坟。那确实是块很好的地方。”说着，把毛家祖坟的方位大致描述了一番。 “你派人马上去把它挖了。”何键伸出拳头，往空中一挥，恨不得亲自前往韵山冲。 这挖祖坟可是损阴德的事情，熊道乾有些犹豫，但何主席交办的事情，他不敢违抗，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第二天，熊道乾带着一连人马，来到了韶山。 他们不敢白天行动，等到天黑后才上山，连夜掘坟。可他们不知道，他们所挖的坟，并不是毛泽东的祖坟。当地老百姓早就知道国民党要派人来挖坟，所以毛泽东的祖坟已被群众转移。何键军队所挖的是当地地主毛俊贤家的祖坟，毛氏祖坟并没有被破坏。 熊道乾掘坟后，受到何键的表扬。何当天向蒋介石报告，毛泽东的祖坟已被挖，断了毛氏“龙脉”。 蒋介石听了，笑逐颜开：“这龙脉一挖，我看你毛润之还能蹦跶几天！”他哪里知道，毛氏祖墓安危无恙。 1986年底，韶山管理局在当地群众的指认下，对毛泽东祖父墓进行了挖掘和整理，发掘出埋在地下的墓碑，碑上刻有： 中华民国元年壬子夏月吉镌，显考毛公翼臣老大人之墓，内辛山外戊山，男贻昌，孙泽东、铭、淋敬立。 碑文中泽铭即泽民，泽淋即泽覃，是毛泽东两个弟弟的原名。 杀害开慧 杨开慧是毛泽东的元配妻子，他的父亲杨昌济先生是毛泽东在湖南第一师范学校读书时的老师。1918年夏，杨昌济应聘为北京大学教授后举家北迁。毛泽东于9月间也到了北京，并经杨先生介绍，在北京大学图书馆任管理员。 就是在这段时间，毛泽东与杨开慧相爱。 当时开慧年方17,正是少女浪漫遐想的年龄。毛泽东风华正茂，博学多才。在京遇到同乡知己，两人真有说不完的话儿。他们漫步于皇城根下的护城河畔，徜徉于北海岸边的垂柳之旁。 1920年，杨昌济不幸病逝，开慧随母亲回湖南。同年底，开慧与毛泽东结婚。 1921年夏，毛泽东参加党的“一大”返湘后，杨开慧也于这年的秋季入了党。杨开慧加入共产党的时间，在女性中仅次于北大的缪伯英，属元老一级人物。 婚后的生活是甜蜜的，两人相亲相爱，志同道合。1923年，毛泽东前往上海工作。这是他们婚后第一次离别，毛泽东写了一首词：贺新郎·赠杨开慧 挥手从兹去，更那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诉。眼角眉梢都似恨，热泪欲零还住。知误会前番书语，过眼滔滔云共雾，算人间知己吾和汝。人有病，天知否。 今朝霜重东门路，照横塘半天残月，凄清如许。汽笛一声肠已断，从此天涯孤旅。凭割断愁丝恨缕，要似昆仑崩绝壁，又恰像台风扫寰宇。重比翼，和云翥。 第二年，杨开慧也来到了上海。她接受党布置给她的革命任务，与向警予一起去纱厂组织女工进夜校学习，教授女工们识字，向她们传授革命道理。 不久，开慧和毛泽东一起，来到武汉。 1927年，蒋介石、汪精卫相继叛变革命，杨开慧带着孩子回到长沙郊外的老家板仓。 此时的杨开慧已是3个孩子的母亲了。 当时，革命正处于低潮，何键的军队在湖南大肆屠杀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到处一片白色恐怖。开慧回到家乡后，不怕艰险，坚持斗争。她一面与地下党组织取得联系，一面秘密串联，发动群众，开展农民运动。 “八七”会议后，毛泽东按照党的指示回到湖南。他先秘密赶到板仓看望在此隐蔽的开慧和3个孩子。 这段时间，毛泽东日夜进行着秋收起义的准备，开慧则照料着丈夫的生活。8月底，毛泽东要亲自指挥起义，行前他嘱咐开慧照顾好孩子。开慧给丈夫带上干粮、草鞋，要堂弟杨开明送一程，并叮嘱毛泽东最好扮成郎中，以免被敌人发现。 这次话别，就成为这对夫妇的永诀！ 毛泽东走后，开慧一直领导着长沙、湘阴、平江等三县的农民运动，在当地造成很大的影响。何键听说领导农民运动的人杨开慧，就是毛泽东的妻子，几次派人捉拿，但由于群众掩护，都未能得逞。 何键气急败坏，下令一定要抓到杨开慧。 1930年10月下旬的一天，天空阴云密布，下着小雨。何键派出的密探侦察到开慧当天住在板仓，便到长沙县福临铺保安团报信。 当天深夜，60多个国民党义勇队匪徒包围了板仓。开慧发现敌情后，迅速跑到厕所里，烧毁了党的机密文件。 敌人逮捕了开慧，也带走了她8岁的儿子毛岸英和保姆孙奶奶(陈玉英)。 那天，正在长沙城里打牌的何键听说抓到了杨开慧，喜形于色，当即指令执法处长李琼、执法官王文兰等人前往，轮番审问杨开慧，并施以酷刑，要她脱离共产党，交代毛泽东的去向和共产党的秘密。 这些，遭到开慧的严词拒绝：“你们想知道的东西，我一个字也不会说！” 何键无可奈何。最后，他让人带话说，只要杨开慧声明与毛泽东脱离关系，就马上恢复她的自由，遭到了开慧的怒斥。 杨开慧的侄孙向琼，描述了开慧被捕后的情况： 此时，我的曾祖父向定前(杨开慧的七舅)，派“同济布庄”店员杨振湘护送向振熙老人(杨开慧的母亲)等去南京，呼吁章士钊等社会贤达营救杨开慧。住在长沙的曾六伯奶奶严嘉曾不顾个人安危带着自治姑奶奶和我的奶奶郑家娟探监送物，传递信息。 每次探监时，她们站在牢窗外，只能见到杨开慧的头和半胸，杨开慧表情显得乐观。据孙奶奶后来讲，杨开慧每次把严嘉曾奶奶送给她最爱吃的红烧牛肉、臭豆腐和咸鸭蛋分给坐牢难友吃。 杨开慧很机智，她经常利用严嘉曾奶奶探监送物的机会，写个小字条，托她带出来。有一次她将纸条揉成小纸团，趁看守不注意将纸团塞到严嘉曾奶奶手中。又一次，她将纸条贴在退回来的菜碗底上。严嘉曾奶奶每次送菜，是用一个菜碗盖着另一个菜碗，外面用一块大手巾兜着提进去。杨开慧退碗回来时将两个碗叠着，纸条上一般写的是发生在监狱里的重要情况，如“拷问润之情况和组织名单”等。严嘉曾奶奶也给杨开慧传递信息。一次她写了张小纸条：“汝母已去南京找章士钊营救。”严嘉曾奶奶将纸条夹在裤腰上趁人不注意时，拿出来塞在开慧手中。 一天，当她们再来探监时，杨开慧嘱托严嘉曾奶奶为她把保存的一段布做一套新衣服，还为她弄一面小镜子，捎一点化妆品入监。开慧平日生活俭朴，从不讲究梳妆打扮，严嘉曾奶奶听了这异样的嘱咐，心里便有了数。几天后她将其所需物件准备好递给开慧时，心里很难过，忍不住泪流满面。杨开慧反而安慰她说：“六舅妈莫难过。死不足惜，但愿润之革命早日成功！”又嘱咐说：“我死后，不要做俗人之举。” 何键见杨开慧软硬不吃，恼羞成怒，便下达了处死杨开慧的命令。 1930年11月14日下午，杨开慧在长沙城外识字岭英勇就义，遇难时年仅29岁。 杨开慧牺牲后，岸英出狱，和弟弟暂住在外婆家。亲戚们担心何键日后要斩草除根，加害岸英兄弟，便和“同济布庄”的店员杨振湘护送岸英兄弟离开长沙，前往上海，逃离了何键的虎口。 当时，正在江西指挥红军反“围剿”的毛泽东，得知杨开慧牺牲的消息，悲痛地写下了“开慧之死，百身莫赎”。 主政湖南 何键在湖南当政期间，反对进步文化，大力提倡儒家的传统道德。在他的倡导下，全省各地到处挂有“孝、悌、忠、信、礼、义、廉、耻”的牌匾。各学校也纷纷提倡读古书，中学里以《古文观止》代替了新时代的文艺读物。一时间，从乡村私塾，到城镇学堂，到处都是一片“之乎者也”的读书声。五四时期掀起的新文化运动，在湖南受到了沉重打击。 当时，国民党规定，每周要举行“总理纪念周”仪式，由当地主要行政长官，根据孙中山的学说、观点，阐述当前的形势和任务。何键在湖南省政府举行这一活动时，却是以所谓“四维八德”的封建礼教那一套内容进行演讲。不仅在“总理纪念周”上讲，而且还到湖南各学校去演讲。有一次，何键来到湖南大学，学生们听何主席来讲“四维八德”，都不愿意去听，学校好不容易组织了一些学生前往，可这些学生到会场后，以上厕所为名，都开了小差，弄得校长十分尴尬。 何键自幼习武，刀枪剑戟也都来得几下。他当上湖南省政府主席后，命令省政府设立国术(中国武术)馆。何主席提倡，社会各界人士便纷纷响应，于是全省各地出现了许多国术俱乐部，到处都是练武的人。 《大军阀何键的一生》记述了关于何键习武、兴武的故事： 1930年冬，当时中国有名的武术家杜心武慕名前来拜访何键。杜心武素有“神腿”之称，在江湖上被誉为“南北大侠”。何键见到杜氏后，一再要与他比试一下。杜心武总是谦让，后来被何键逼得没办法，便说：“我让主席打我几拳吧！”何键拉开架式，一拳便打了过去。谁知何键的拳头落了空，杜心武一晃不见了踪影。何键到处找不到人，抬头一看，原来杜心武像壁虎一样，将身子贴在天花板上，一动不动。何键说：“请快下来，佩服之至，佩服之至。” 何键想拜杜心武为师，杜不敢接受。要他出来当官，他说：“我不愿意做官，但我可以把我的徒弟介绍给您。” 何键大喜过望，当即表示欢迎。 随后，杜心武介绍了两个徒弟给何键，一个叫李丽久，何键委任他为湖南技术教导总队的少将总队长。另一个徒弟叫万籁声，何键任命他为湖南国术训练所所长。杜心武与何键保持着经常联系，教授他一些功法，何键到南京开会时，住在中央饭店，杜心武还深夜入何的寝室，向他传授内功。 整顿风纪是何键施政的重点之一。他虽不像山东省主席韩复榘那样亲自审案，但是很多刑事案件的判决不是依据法律，而是听他的指示，由他做主。 有一次，长沙一个房客给房东写了一封匿名信，向房东索要财物，信中指定市中荒僻之处交款，但并未谋及对房东本人或家属人身上作何侵害。 开始，房东不知这封信是自己的房客所写，将信拿出来和他商量，应该如何解决好这件事。哪知房客不仅不感到惊诧，还建议说可与写信人讨价还价，于是引起了房东怀疑。他按照信中批示写了回信，放在指定的地点，暗中向警察局报了警。 那房客到指定地点捡取回信时，当场被警察逮捕。此案应送法院依法判决，可案情呈报何键后，他指示警察局立即枪毙。理由是，犯人曾受教育，知书达理，又并未为饥寒所迫，做出如此伤情害理之事，罪不可恕。 另有一案，犯人为省政府机关传达室分发信件的人，在当年红军进攻长沙时，政府机关的某小姐非常害怕，找到这位老兄，请他保护，并对他说，只要平安，事后将嫁给他为妻。 事后，这位老兄要求履约，强行要这位小姐嫁给他。可这位小姐否认有此婚约，并向警察局报了警。无奈男方一再催逼，而且不顾官方警告。这事经过报纸刊登后，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何键在报上看到这则消息后，下令将此人枪毙。 何键主政湖南期间，也做了一些有利于经济发展的事情。 当时，从广东到武汉的粤汉铁路的修建一度中断，后何键动用中英庚子赔款，将铁路向韶关伸展，这条铁路于抗战前夕全部通车。从湖南到广西的湘桂铁路，也是在这个时期修建的。从湖南到贵州的湘黔铁路，当时也已开始规划。 何键还在全省各地修筑碎石公路，并架设电话线。1929年至1935年，全省修筑的公路里程达1670多公里。这其中主要是为了“围剿”红军的军事需要，客观上也促进了全省的经济发展。当时，邹韬奋先生在上海主办的全国颇有影响的《生活》杂志，曾派记者杜重远前往各省采访，杜所写文章，对各省多有批评，独于湖南，多有称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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