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单刀会 一九二八年二月边, 贺龙同志回家园, 开辟湘西根据地, 重把革命火点燃。 闯过重重封锁线, 眼前就是洪家关。 且说贺龙一行九人晓行夜宿,渐近洪家关。有老乡报告:国民党反动派得知贺龙回乡的消息,十分恐惧,已令匪团长陈黑严守洪家关,捉拿贺龙,以除后患。 贺龙听罢暗思量, 眼前我弱敌人强, 这恶劣的形势不改变, 今后的工作难顺当。 以我为主休退让, 先发制人弱胜强。 且待我匹马单刀去把贼营闯。 “军长,那太危险!” 担一点风险又何妨! 吩咐同志们依计去埋伏, 听我的信号下山冈。 贺龙乔装老农样, 肩背耙头与粪筐, 昂首直往匪营闯, 百万雄兵胸中藏。 大摇大摆走过去, 营前挡着一哨岗。 “站住,干什么的?”那哨兵把枪栓一扳,逼近面前。“老总,我有机密大事要当面报告陈团长。”贺龙故意放低声音说,“贺龙带着队伍回来了。”“咦!当真?”“当真!”“不假?”“我亲眼见的。”“我的娘啊……呃……你站在这里莫动,待我报告团长,再来喊你。” 这哨兵慌忙进营找陈黑, 没留心贺龙跟着进房来。 “乒”的一声早把门闩起, 吓得哨兵发痴呆。 贺龙说声:“莫惊怪, 团长降罪有我担待。” 这当儿陈黑横躺花床上, 胡思乱想不自在—— 捉到贺龙重赏银圆十万块, 叮叮当当,一五一十,该我发横财啊! 可……可这贺龙蛮厉害, 何年何月捉得来? 猛抬头一条大汉闯进屋, 不由他疑心重重生鬼胎, 陈黑慌忙爬床起, 装模作样地把官腔甩: “混蛋!你私闯营房,老子一枪崩了你!”那大汉却轻蔑地一笑:“陈黑,恭贺你升官发财的运气来了。”“咦?你是………是你朝思暮想要捉的贺龙嘛,自己送上门来了,哈哈哈哈!”陈黑万万没有想到来的竟是贺龙,顿时手足无措,那个哨兵吓得啊呀一声,撒了一裤裆的尿。 陈黑定神仔细看, 哎呀! 眼前这大汉简直是堵墙。 浓眉虎眼寒光闪, 胡子拉碴硬如钢, 拳头好比铁锤样, 胳膊腿子像条梁。 若是他手中的耙头往下落, 我不成肉泥也成浆。 陈黑越看越害怕, 又听得“轰隆”一声响耳旁: “陈黑!贺龙在这里,你来捉哇。”真像一声霹雳,震得陈黑五脏俱裂。他本能地往腰上一摸,唉,没有枪。抬眼望墙上,四支驳壳枪齐扎扎挂在那里。他霍地一冲,从床上弹起,伸手便去取枪。贺龙大吼一声:“陈黑,放老实一点!”说时迟,那时块,一支黑洞洞的枪管早已顶住陈黑的胸脯。“贺军长饶命!”“怕死啊!哈哈哈哈!陈黑听着——”“请讲!” “你多年做土匪罪孽深重。” “知过改悔,我早就洗手不干了啦!” “到如今跟蒋贼死心反人民!” “请军长宽恕,这是上峰的命令。” “我回桑植闹革命, 你借端敲诈起妖风, 还想拿我去请赏……” “军长别误会,统统是谣言。” “痴心妄想梦难成。 你罪积如山民愤重, 不杀你,人民恨难平! 我代表人民代表党, 处决你这害人虫!” 陈黑连连叩头如捣蒜, 战战兢兢忙求情: “贺军长高抬贵手,饶我狗命! 我陈黑永生永世不忘恩。” “陈黑,论你的罪恶,本当正法,若能依我两条,暂饶一死!”“恭听军长吩咐。”“我回桑植发展根据地,一不许你干扰破坏,二不许你再杀害工农群众。”“一定遵命!”“如若违反?”“听凭枪毙!”“好,站起来说话。”“谢军长不杀之恩。”“两个条件你要记牢点,要不然,到时候这驳壳枪会找你算账的。”“是是是!”陈黑惊魂未定,贼眼直勾勾地盯着贺龙的手枪。看到贺龙把枪收起,掏出烟斗,装上烟丝,划燃火柴,悠悠闲闲地抽起烟来,这才收魂定魄。顿时,他又闪出一个念头来,向贺龙恭恭敬敬地作了一个揖: “贺军长饶命恩无比, 理当孝敬表心意。 我吩咐手下摆酒席, 送几斤烟土权作见面礼。 请军长务必赏个脸, 慢慢儿交谈叙友谊。” 陈黑向哨兵丢个眼色,说道:“快去准备酒席招待贺军长!”哨兵拔脚就走。贺龙大喝一声:“回来!”哨兵哪还敢动。“陈团长,酒席、鸦片烟留着你自己过瘾吧。见面礼么,来点别的行吗?”“但不知军长喜爱什么?”“就把墙上这几支枪送我。” 陈黑一听白眼翻, 盯着手枪呆呆看, 这枪都是上司赏, 夺它好比割心肝! 要想抵赖又不敢, 无可奈何只好装笑颜: “贺军长威名天下仰, 这破枪配你太寒酸。 且助将军百担粮, 再送将军千块钱; 军长若是要人马, 抓丁派伕我承担。” “黄金白银,贺某素来不爱。”“军长实在要枪,奉送两支如何?”“陈团长既肯破费许多钱粮,又何必在乎这几支小小的手枪?” 真是哑子吃黄连, 陈黑有口不能言, 急得贼眼溜溜转, 脑子里不住打圈圈。 罢!罢!罢! 不如权且让给你, 待会儿再叫你归原。 你出门时老子一声喊, 不怕你插翅飞上天。 叫你偷鸡不着蚀把米, 倒帮我捞来赏银十万元。 “行!行!军长不嫌弃,陈某诚心相送。”贺龙毫不客套,伸手取下枪来,成排插到腰上,挽着陈黑道:“天色不早,我要走了。哨兵!”“在!”“留你暂时守房,不可乱动,以免惊扰陈团长。”“是!”“陈团长,劳驾送我一程。”陈黑哪里料到这着棋呀!眼看今天满盘输光,无可挽救,想要推托,早被贺龙挟住,衣袋里一支手枪顶着他的腰板,不走也得走! 贺龙把门反锁上, 边谈边笑出营房。 一个是 百转回肠装笑脸, 一个是 豪情激荡笑声扬。 陈黑贼心虽不死, 无奈腰上顶支枪, 一心只想保狗命, 但愿送走免遭殃。 恰似那肥羊落到嘴边上, 鼻子尖头粘坨糖, 吃不着来舔不到, 活活气死这条狼! 直到岗哨都过尽, 贺龙才把陈黑放。 说声:“多谢陈团长, 多谢你送来多谢你的枪。 两个条件休忘记, 后会有期来日长!” 这时,正好一只岩鹰凌空飞过,贺龙一抬手,“砰!”岩鹰应声落地,吓得陈黑舌头伸出三寸长。埋伏在山上的八位同志听到枪声,又连连放枪响应,接着飞奔下山,跑向贺龙:“报告军长,大队集合待命!”“立即出发!” 陈黑早已吓掉魂, 抱头鼠窜逃回营, 心想贺龙真厉害, 以后要小心加小心。 从此不敢太放肆, 一时间,湘西烈火漫天红。 这正是: 昔日关公过大江, 单刀赴会美名扬; 今日争夸贺老总, 智勇赛过关云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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