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提辖拳打镇关西 日出东来晚落西, 梁山好汉美名题, 鲁提辖姓鲁名达威风大, 急公好义拳打镇关西。 他长得粗眉大目四方脸, 高大的身材有七尺零, 自幼练得一身好本领, 十八般武艺样样精。 这一日碰上史进、李忠两朋友, 邀他们太白楼上去谈心, 酒逢知己开怀饮, 小堂倌满面春风笑相迎。 “啊哟,原来是提辖,今天刮了什么风,吹到小店来啦。”“堂倌,俺今日请来两个朋友饮酒,有什么可口的酒菜尽管摆上来。”“是的,是的,即刻办好送来就是。请坐啊!” 堂倌随即把酒斟, 佳肴摆上桌台中, 鲁提辖自己坐主位, 李忠、史进两边分, 交杯换盏论武艺, 三杯落肚话无穷。 谈谈笑笑正高兴, 忽听得楼下叫苦声。 “苦呀!” 鲁提辖一听好焦躁, 怒气冲冲站起身。 席桌上碗盏打得一片响, 只吓得酒保慌忙到来临。 一见提辖正生气, 拱手带笑问官人: “提辖官人,你要什么只管吩咐,我去办来就是。”“俺要什么,难道你不晓得俺的性情,怎么在楼下弄得人家哭哭啼啼,打搅俺家兄弟喝酒,俺少了你的酒钱不成?”“提辖息怒,我们怎敢弄得人家啼哭,打搅官人。这两个卖唱的,不知官人们在此喝酒,一时想起自己的苦楚就哭起来。”“哦,有这等事,你与我唤他上楼。” 酒保下楼忙叫唤, 带上来男女两个人, 走头的娘子十八九, 还有个老人家随后跟。 手拿着胡琴和简板, 看样子好像卖唱的人, 小娘子倒有几分美容貌, 却两眼含泪面带愁容。 “你们两个是哪里人氏,何事在楼下啼哭叫苦,对俺讲来。”“哎呀,官人请听哪…… 奴家住在东京地, 同父母到此来投亲, 不料想亲戚搬家南京去, 一家人只好住在店房中, 更不料母亲染病身亡故, 丢下我父女受苦情。 这地方有一个恶财主, 他名叫‘镇关西’郑大官人。 见奴生得几分美容貌, 他就强媒硬保逼我成亲, 还写了当身银价三千贯, 虚钱实契哄骗我父女们。 他家里有个大娘子, 挖苦厉害恶又凶, 在他家三个月还未满, 受尽了折磨与欺凌, 这些苦楚还不算, 还把我不由分说赶出门。 莫奈何父女暂住张家店, 他又来吩咐店主人, 当身钱三千贯不能短少, 想当初何曾得他一分文。 老爹爹懦弱难争执, 他有钱有势又逞凶, 幸亏我幼年学了些小曲调, 每天卖唱在茶楼酒肆中。 天天唱的是血和泪, 听客自便帮助几文; 多的钱那财主都要拿去, 留点点父女俩苦度光阴。 这几天饮酒的客人少, 众酒店都是冷清清, 弹琴卖唱难糊口, 活阎王要钱脱不得身, 到期逼款凶又狠, 因此啼哭扰官人。” “啊!原来如此。你们父女姓什么,住在哪家客店?方才讲的镇关西,他又住在哪里?可对俺讲来。”旁边走过金老,上前见礼,口称官人呀: “老汉姓金名正远, 女儿小字金翠莲, 住在东门张家店, 镇关西住在状元桥下边, 人称郑屠开肉店, 镇关西三字满街传。” “啊——不道是他!” 鲁提辖闻听此言生了气, 却原来镇关西就是那杀猪的, 状元桥下开肉店, 横行霸道把人欺, 做出此事伤天理, 不除这恶棍决不依。 回头叫声: “二位兄弟, 你两个暂且饮酒在这里, 等俺去找郑屠把账算, 活活打死那个狗东西。” 列位,这时那史进连忙起身,一把拖住提辖,劝道:“哥哥暂且息怒,郑屠是跑不掉的,明日再去找他也不为迟。”他们两个是这样三番两次,方才劝住。鲁提辖只好坐下说道:“金老,俺送些盘费你父女打点回去,你意下如何?”“官人呀,若有人帮助我们父女重回乡井,这真是恩同重生父母,再世爹娘啦!只是店主家如何肯放?” “金老,你可放心,店主与郑屠,俺自有道理。”鲁提辖在身边一摸,只有五两来银子,忙对史进说道: “你有银子,借些与我,明天送还你就是。”史进说道: “值得什么,要哥哥还”他就在包裹里面取出一锭十两银子,放在桌上。提辖又对李忠说道: “你也借点给我。”李忠摸出了二两银子,鲁提辖觉得太少,便说道: “你也是个不爽利的人”就把二两银子退还给了李忠。对金老说道: “明早我来打发你起身。” 金老接过雪花银, 父女谢恩告别奔街心, 随即回店忙收拾, 定一辆车儿把价交清, 约定他明天早上东门等, 回店来再请店主东, 把房钱伙食结清账, 父女安睡等天明。 回书单讲鲁提辖, 算清酒账别了朋友回府中, 闷沉沉睡到天明亮, 东方现出小桃红。 鲁提辖一直来到张家店, 忙把店小二叫一声: “店小二,有个金老父女,可是住在你店中吗?”“有,有,有,金老,鲁提辖到此要会你呀。” 两父女开了房门见提辖, 急忙上前把礼行, 鲁提辖便对金老问: “听说你今天回东京, 你要回去便回去, 为什么在此留恋不动身?” 金老随即称知道, 有劳提辖费了心。 说罢带着女儿挑起担, 店小二上前拦住问一声: 问金老你到哪里去? 鲁提辖两眼圆睁把话论: “店小二,他少了你的房钱伙食吗?”“小人的倒不少,他欠了郑大官人的当身钱,吩咐在小人的身上看管他哩。”“哦——欠了郑屠的钱,俺家帮他代还,与你无干,你放他还乡去罢。” “提辖,那是不行的哪。” 店小二挡住不肯放, 扯扯拉拉在店房。 鲁提辖怒火直冲三千丈: “欠债的还钱与你何干?! 俺方才已经对你讲, 郑屠的银钱我去归还, 你为何故意来阻挡, 啰嗦他父女为哪般?! 概你也是贼一党, 你怕是活得不耐烦。” 说罢叉开五指手一放, “去吧!” 店小二还想用手拦, 谁知巴掌早已打到他脸上, “哎哟!” 打得他口吐鲜血痛难当, 鲁提辖趁势又一掌, 店小二闪身逃跑一溜烟。 店主家吓得不敢见一面。 鲁提辖对着金老便开言: 你赶快登程回家转。 那金老忙把担子挑上肩, 出东门就把车儿上, 两父女逃生奔阳关。 “这才好啊!” 鲁提辖眼见金老动了身, 怕小二赶上去害他们, 端一条凳子头门坐, 一直坐等两个时辰, 大概金老已去远, 才放心迈步出店门。 转弯抹角朝前走, 状元桥在面前存, 看肉店双合门面很宽大, 肉案子几付两边分, 挂着猪肉几十块, 十来个刀手忙不赢。 鲁提辖大踏步走进店, 便把郑屠叫一声。 镇关西一见鲁提辖, 连忙招呼笑相迎, 端一条板凳门前放, 鲁提辖落座把话论: “郑屠!俺奉了经略相公吩咐,要称十斤精肉切好做馅子,不要半点肥的在上面。”“哦,使得,待我吩咐就是,刀手伙计,快选好的切十斤哪。” “且慢,不要他们动手,俺要你自己与我切好。”“说得是,请坐,小人自己切来。” 镇关西有意献殷勤, 选好的精肉称十斤, 再把精肉来切碎, 整整的切了半个时辰, 又用荷叶忙包好, 就把提辖口内称: “提辖,肉已切好,叫人送去吧?”“且住,要你送什么?再称十斤肥的,不要半点精的在上面。”“啊哎,提辖,精的好做馄饨,肥的何用?”“郑屠,这是经略相公吩咐的,谁敢问他!”“是的是的,小人来切便了。” 镇关西手拿切肉的刀, 切了十斤好肥膘, 耽误时间真不小, 郑屠性急好心焦。 店小二逃到此地把信报, 抬头一看不得了, 不料想鲁提辖他先来到, 他只得将身躲上状元桥, 买肉的顾客真不少, 镇关西心中似火烧, 忙把肥膘来切好, 依然又用荷叶包, 忍气吞声脸带笑, “提辖! 请你回去把差销。” “慢着,再称十斤寸金软骨,精的肥的,不要半点在上面。”列位,这时那郑屠也就带怒地说道:“鲁提辖,你是特此来找我消遣的吗?”鲁提辖听罢此言,跳起身来拿着那两包肉馅子在手,对着郑屠大叫一声:“俺正是来消遣你的!”就把两个荷叶包,劈面打去,好似下了一阵肉雨。 镇关西无名的火焰起, 鲁提辖你敢无故把人欺, 莫仗你提辖有势力, 哪个又不知我镇关西, 今天定要来拼了你, 一伸手肉案上把砍刀提, 劈头一刀是雪花盖顶, 鲁提辖低头闪过身, 镇关西又把架式摆, 提着刀饿虎扑羊来势凶, 鲁提辖活泼的身材退几步, 来一个童子拜观音, 两手一摔把刀打掉, 提起靴尖腰一伸, 一靴尖踢在郑屠的小肚子上, 镇关西已被踢倒在街中, 鲁提辖一脚将他来踏住, 一股股怒火往上升: “郑屠你是什么人, . 凭什么敢称镇关西, 凭什么逼良为妾侍, 凭什么敢把金老父女欺! 俺也会过几多钢罗汉, 难道你是铁打的!” 说罢时一拳打在鼻子上, 打得他鲜血长流痛难当, 好似开了个油酱铺, 又是酸辣又是咸。 镇关西还想挣扎来抵抗, 望着提辖两眼圆睁咬牙关, 口里只叫打得好, 鲁提辖不由怒冲冲, 再一拳照着他眼睛打, 只打得眼珠儿突出血淋淋, 又好似开了个颜料铺, 又卖紫绿又卖红。 郑屠霎时间昏过去, 醒转来向提辖嗯一声。 鲁提辖一拳又打在太阳穴, 他动弹了两下就笔直的。 作恶的郑屠被打落了气, 鲁提辖三拳打死了镇关西。 见郑屠躺在地上直挺挺, 鲁提辖弯腰一看暗吃惊, 咱只望将他打一顿, 不想三拳就送了终, 这场官司咱也吃不了, 不如趁此早脱身。 扭回头指着郑屠尸体骂: “你只管装死不作声, 这回是提辖饶你的命, 下一回定要送你的终。” 一头骂来一头走, 撒开大步不留停。 街坊邻舍虽不少, 谁敢向前问一声。 鲁提辖回到经略府, 卷起包裹忙起程, 手提一条齐眉棍, 一溜烟走出大南门。 渭州走了鲁提辖, 五台山出了个鲁智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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