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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在长暴行实录

2020-9-17 20:41| 发布者: admin| 查看: 4484| 评论: 0|来自: 名城长沙网





马王堆乡
  李绍皇(湘湖渔场,男,75岁):
  我记得日本鬼子第一次进犯长沙是从金井方向来的。金井李家凼鸡犬不安,房子基本烧光。日本鬼子退了以后,我护送伤员路过金井,还是臭气熏天。第二次日本鬼子进犯长沙,是从水渡河、洪山庙方向来的。炮就架在洪山庙山上,往周家嘴方向打。有一炮刚好打中师满祖母的家,师满祖母及儿子、媳妇、孙女全被打死,房子也烧掉了。后来王七爹的房子也被烧了。还有一对父子,父亲叫周少枚,儿子周迪山伢子都被日本人打死了。有个叫徐九冒失,两夫妻5个女儿,日本人要强奸徐九冒失的堂客,几个女儿上前阻拦,上来一个日本鬼子就开枪打死一个,连续打死了四个;后来一个细毛毛也被刺死,男人想救堂客也被打死。最后徐九冒失堂客坚拒不从,也被枪打死。晚上,我们去埋尸休,看见那种情况真是悲惨!第一次日本人侵略长沙,我帮助送伤兵埋尸体。第二次日本人侵略长沙,看见平民百姓遭殃受罪,我横下一条心,拿起枪决心跟日本鬼子干。我把埋尸体时拾的枪集中起来,召集了部分群众、散兵,开始反抗日本鬼子。就在这第二次进攻长沙时,我还挨了日本人几枪,没打中,只是裤脚打了几个洞,我跑了。第三次日本鬼子又来了,打了七天七夜。最厉害的是第四次,长沙沦陷一年多。我记得从黑石渡到湖迹渡(今烈士公园红军渡一带),到处是日本人打死的国民党士兵和老百姓,晚上走路不看见,脚一踩就是尸体,真是凄惨。记得周家嘴炮竹屋一个姓周的,有个女儿,大概是13—14岁,小名叫淑伢子,日本鬼子看见了要强奸她,她不肯吓得想跑,日本鬼子当场就用刺刀捅了她七八刀,事后,淑伢子的娘还要我搞药治,我当时年轻也懂一点药的常识,我看了淑伢子肚子上刺下8刀,肠子都露了出来好多,我说“淑妹子刺成这个样子,是神仙也治不好,何况现在什么东两都没得!”就这样,淑妹子活活疼死了。我有个哥哥叫李文斌,鬼子掳了去,要他修白马铺的公路,他一次又一次地逃跑,都被鬼子抓住。鬼子用香烧他,全身起满了泡,流着黄水,还要用枪逼着他做事,后来被打死在长家湾河边。我去收尸,又捡得些枪,这时巳有10多条枪,其中还有两条轻机枪。庆木匠六七十岁了,他说他打了几次日本鬼子,都反遭日寇打,我帮你们烧饭去,袁裁缝也说跟我们去做饭,你们年轻就去打日本鬼子。由于我领头打日本鬼子,我成了日本人捉拿的对象,在六子岭一带还出了布告要抓我。我不怕,因为我有枪而且地形熟,我说,只要我一天不死,我就要和日本鬼子搞到底。
  日本鬼子侵略中国,人民是极为愤慨的。我记得当时周南女子学校学生编了一首歌,控诉日本鬼子的罪行,我现在记得有这样几句:“同胞们,细听我来讲,我们东邻有个小东洋,几十年,练兵马,东亚称新强,一心要中国亡。九一八,平地起风浪,一夜里,领人马,强占我沈阳,杀的杀,抢的抢,老百姓遭祸殃,东北四省被灭亡。卢沟桥,二次动刀枪,强占了黄河北,又得杨子江,南京杀人几十万,城破兵都伤,那个看了不心寒。”
  黄海南(尚桥村村民,男,68岁):
  回忆抗日战争那段往事,真是新旧社会两重天,一个苦來,—个甜,我们都是饱尝过去苦的,更知今日生活甜。
  我记得日本鬼子来我们老屋现跳马区闭然乡福海村肆虐了两次。第一次大概是1944年夏天,时间6天。日寇从六子岭过河,我们当时没有一点思想准备,难民也搞不淸,那边的还一个劲往这边涌,还跑到周干根扎的煤油冲里去了。我们周围的老百姓,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能跑的都跑了。因为跑得匆 忙,未取的蚊帐被日寇刺刀划烂,屋前屋后的竹子,日寇用东洋刀砍断;车水的车子等农具,被日寇架在地下搞饭吃,当柴火烧掉;猪、牛被活活的挖后腿肉,鸡鸭被杀光吃光。日本鬼子走了以后,我们回来,只见屋前村后,污秽狼藉,鸡鸭没而吃完的撤在外面,猪被挖了后脚的死在外面,到处臭气熏天。 那一年得痢疾的多,长疔疖的多。但那一年天照应,稻谷长得好,全倒了地,虽没有扮桶等农具收割,但大家逃难回来,有饭吃心里不慌。
  我们那地方那次有两个被掳。-个叫周荣陶,住在枫树河,年龄有50多岁了,因年纪大被掳以后,又害怕走不动。鬼 子见走不动就打,打还不解恨,举起东洋刀从他肩边削下,肉掉下6— 7寸长,搭帮没有伤着骨头。他顺势往地下倒装死,最后从板兰山逃回来。当时因天气炎热,没有消毒和及时治疗,伤口发烂,拖了好久才用草药敷好。还有一个叫胡田龙,鬼子抓他,他就跑,从灶屋里跑出来往这边逃,隔日本鬼子总有好几十米远,听见一声枪响,他就再也没有爬起来。
  日本鬼子不但烧杀掳抢,还强奸淫荡,无恶不作。我们那地方没有跑脱的妇女有好几个遭殃。有个杨四祖母,在她屋边的塘里柳杂树底下躲了大半天,受不住了挪动了一下,引发了响声,被日寇发现了,把她拖上来奸污。她自杀未死,爬到后面山上躲了三天三夜没有吃东西。还有丛树坡有个俩娘女,女儿被日寇强奸,要自杀,被娘救起。
  那时群众觉悟不高,蛇咬了一口,望见草绳都怕了。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到煤油冲去,一餐早饭走了4个地方才吃完。那时没有衣服穿,有—个人把黄不黄白不白的土布围在身上,不知在干什么,在村边走来走去,我们误认为日本鬼子来了,拿起东四就跑,吓得几百人跑了4个地方才吃完了早饭。
  日本鬼子退了以后,我们都陆续回到自己的家,但女的老的仍在外面躲着。回来才发现日本鬼子还留下一个“太君”住在执树河王振二爹厘里。有的说,他是联络员,还会有日军要来,有的说,他是逃兵,不愿意跟日军走了。反正众说不一,其真正事因谁也不淸楚。为了这日本鬼子一个人,我们伤透了脑筋。他有两支手枪和一匹髙大的马。我记得当时我举起手才摸得到马背背骨。这个鬼予胆子大,他成天在外面打闹,看见有什么吃就搞什么。他的马也总是不管,随他在垅中央糟蹋作物。一个鬼子影响到我们一大块地方的安宁。我家屋住在湘塘坳上是最高的,周围都没有遮挡。一到晚上,好多人都住在我家里,睡的睡山板,睡的睡凳子什么的,毎晚还轮流2人打望放哨。一天夜里,六子岭有个叫十七摩登的(可能是游击队的),带了几个人来到王二爹家里,王二爹生怕别人把鬼子打死在他家里,听见外面有了响声,忙把鬼子推醒,叫他起来,他 胆子大不起,外面人一进来对着他就是两枪,中了两枪的鬼子反而一翻就爬了起来,还拿起枪准备还击,最后第三枪把他打死了。那天晚上我们去了10多个人帮迪王二爹冲洗擦墙壁,洗擦地板,把鬼子的尸体拖到舟尖子用砂子埋了。回来一想,埋在那里要不得,如果一发大水,尸体浮出来,鬼子知道了,怎么得了。10多人在我家一研究,不行,得把尸体搞到对河烂泥冲去,大家用3个扮桶搞过河,埋在烂泥冲的丛树里面。为了一个鬼子,大家忙了一通晚,结果还算处理得当,没有节外生枝。
  第二次日本鬼子来我们村时,我在东师巷学徒弟。有一天,日本鬼子突然用扮桶树枝气势汹汹过河来了,那时我师傅喂了7头黄牛,我连忙跑到山上去拦牛,看见女的脸上摸着锅煤,身上穿着男子汉的衣服,放肆往山上跑。我师娘藏在牛坑凼子一整天。这次来,我们那地方,200多头猪,鸡鸭不知其数,家俱、农具等再次遭劫难,损失非常惨重。
  徐少德(火炬村八组村民,男,64岁):
  抗战时期,那时,我才13—14岁,时隔50多年,我仍记忆犹新。
  日本鬼子第二次进犯长沙时,我们原来住在蒋家祠堂(现省疗养院),这周围只有那一团是祠堂屋,高大一些。有一天日本鬼子从东屯渡方向过来了,我们就往北方逃,藏在山里,只听到飞机轰轰响和爆炸声。那时到处都是防空洞,有的私人也挖了有。董四钱(叫董四爹)也挖了一个,是用牛屎棚子盖的。我们也躬身进去,里而还有我伯母我伯的儿子、媳妇、郎、外孙共12人,突然一个小孩哭,我们说赶快出去,怕暴露目标。刚刚一出来,从对面飞来一炮弹,把坑炸掉了半边。过了中午,我们还没有吃饭,日本鬼子已经来到興勒屋这边来了。我们牵了3条牛,其他什么东西也没有拿,赶忙过河,逃到了马栏山,到了晚上还没办吃中饭,饿得不行,用一块光洋买了3升米,拌萝卜煮吃。这次日寇摘了3天就走了。回到家里一看,屋见整个家俱、农具都烧了。我那时是3家人:我爹、两个伯伯,共烧了3条牛车,9条脚力车,饲养的猪、鸡、鸭都搞光了,仅剩下牵出去的3头车。
  第三次日本鬼子来时,我记得已经插过田了,禾苗长得很好。我哥哥徐少华、伯伯的郎福全带着我,牵着牛,逃到奎塘王家大屋住了2晚。日本鬼子到处追,我们就到处跑,最后我们从齐星巷到了桐子坡,直到日本鬼子所谓的安了民,我们才敢回来。那时,我们这地方的维持会长叫张兰贵,现在的火炬村那时的维持会长是周国武。我们回来以后的不久,我们下屋有个吴大祖母,那时她还细只有14一 15岁;日寇抓到要强奸未成,最后有人喊了司令部的几个人来才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们 这里有两个老师,一个叫罗灿,一个叫汪眼秋,大概都是地下党员,经常出来帮助老百姓解决具体问题,维持秩序什么的。
  曾干龙(农科村村民,男,65岁):
  日本鬼子搞得最凶最惨的是1944年的插田以后,我记得那时开始是喊疏散,“敲壁无土、打地无灰”,到了后来,长沙沦陷,疏散逃难均无处可走了。我们家老班子5兄弟,结了婚的3 个:四伯、六伯和我爹,仅我爹这一蔸生了7个子女,靠老班子5兄弟来维持生活。那时喊疏散,都舍不得家,自天走出去,晚上又回来,看看喂的2只猪婆、看看园子里菜,给田里的禾苗放点 水,同时,摘点菜什么的。那时,花桥的桥炸掉了,摘的菜、拿点衣物用扮桶、脚盆游过河去。开始几个晚上没有事,后来一个晚上碰见了浮起来的死尸,把死尸往侧面一推照样往前走。躲来躲去,胆子大一些了,有时白天也回来。有一天晚上,我们正准备车水灌禾苗,在田边种点豆子。日本鬼子来了,把我们象追湖鸭子样追,我爹、我姐夫和我,连滚带爬来到齐家大塘的渔湾甘四爹家里,甘四爹还未等我们站稳便说,我正准备走,你们最好趁天没亮离开这里。哪晓得我们从坎脚—翻下去,那边就叭吗叭吗的来了几个鬼子,子弹追着我们打,搭帮跑得快,一转到长塘湾柳四盐巴那栋屋,才缓了一口气,最后沿堤坎跑,一直跑到东屯渡老码头。现在想起来,不知那时那来那么大的劲,逢山过山,逢水过水,顶着子弹跑。通过这次胆子又大了些,反正生死存亡,听天由命。跟着到了杨家祠堂,吃了一碗南瓜,沿着又过河来,因为车子、豆子都都丢在田里。没有办法,种了豆子,把2只老母猪搞到花桥,再用扮桶搞过河去,我弟弟比我小2岁,守着猪婆。这时日本鬼子来了,看见我们年轻,当时还是没有对我们怎么样,可对 2只猪婆就是2刀,一划过岸,一只猪婆死了,我们还是住在杨家祠堂里,日本鬼子打闹不知从那里过的河,从高处往脚下罩,我们没有办法只好往田里禾苗中躲。日本鬼子下田去捉活鸭子,我们一行8个人,被抓去4个,我侧着身子,横过3丘田,最后太阳下山夜幕降临,我才爬上来。我全身浸泡得起皱,好比是八九十岁人的皮肤,苍白苍白的。这时候人横了心,舍不得老屋,常要回来看看。后来我们这个地方成立了警备司令部和维持会,出了安民告示,我们才安心回來。我们刚回在田里扮禾,日本鬼子来了,要我给他一条裤子和二把烟叶跟他们走,正好被司令部巡逻的人发现,几个鬼子才把我放了。我有个叔伯伯,同时逃到花桥被抓去了,一直抓到衡阳才逃出虎口。我舅舅唐龙先被抓去,至今无音讯。我晓得名字被鬼子开枪打死的有赵春圆、师二聋子。鬼子不但杀人,还放火烧了赵春林、龚春林的房子。青年女子更是见不得,见了就要强占有带起走,无论老少妇女都强奸轮奸。严王林有2个长得标致的女儿,均被鬼子强奸。我们这门口,老的当时也有好几个受了凌辱。
  曾润泉(农科村村民,男,85岁):
  民国三十三年的一天,我到八方屋场刘振云家里逃难,亲眼看见日本鬼子开枪打死了刘振云的爹。
  有一早上,我担菜进城去龙,走到五里牌,被日本鬼子截住,要我把菜送到太君住地去。我一挑上去,看见被掳几十人,全是我们这块地方的人,不久我便逃了回来。还有一次,我走到东山上面逃难,没有地方躲起,便走进了彭家祠堂,一看共有千把逃难的人住在这里。因这里要经过几座山,日本人打闹来得少,这里就成了难民大本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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