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载《湘学研究》2017年第二辑 剑闲斋师门答问
陈瀚问 郭嵩焘答 杨锡贵点校
【点校说明】 《剑闲斋师门问答》一卷,由陈瀚与郭嵩焘的问答、郭嵩焘致陈瀚手札(5件),以及陈尔锡跋三部分组成。其中郭所作答及书札系据其手迹制板。该书由陈瀚之子尔锡据其家藏整理而成,封面有“郭筠老条答陈剑闲论学墨迹”字样,清宣统三年石印版。陈瀚,字子峻,号德轩,清湖南湘乡诸生,是湘乡“东山十子”之一,历佐曾国荃、左宗棠等幕。光绪年间,曾在思贤讲舍从郭嵩焘问学,此《答问》即两人之间问学纪录的一部分,涉及经学、小学、文论、职官、洋务、海防、外交、国际形势等方面内容,是了解和研究郭嵩焘思想的重要史料。查岳麓书社编《郭嵩焘全集》,除其中五函有收外,其余未见,兹据湖南省图书馆藏本,将陈郭问答及陈尔锡跋文两部分校点刊出,以饗读者。字迹漫漶处以 表示,校者所补文字均以[ ]表示。本点校稿经湖南省文史馆馆员梁小进先生审定,谨此致谢。 【原文】
[陈问] 左氏言魏氏事,造饰尤甚,盖吴起为之,以媚魏君者尤多,要非左氏再传弟子也。张苍非荀卿弟子,贾生非张苍弟子,贯公毛诗之学亦非贾嘉弟子。嘉果以左氏为传《春秋》,授受详明如此,何不言诸朝为立博士?此又从《贾谊传》增设之。嘉与史公善,当武帝时,贯公为献王博士,时必非嘉弟子,史汉俱在。而歆之徒,博采名儒,牵合妄造,元朗冲远,以江左以后文人独尚左氏,不加深察,叙录如此,误矣。 《河间献王传》言献雅乐不言献左氏《周官》也,盖武帝时秘府固有周官左氏,特武帝所不信,而太史公所见《左氏》又非若今本耳。且因献王好古,而以为私立毛诗、左氏、春秋博士,显与朝廷异学,当亦刘歆所诬,而班氏误采之也。 但以《春秋》论,则博士所见《左氏春秋》即太史公所见《古文春秋》。《国语》,东莱张霸亦见之,是真本也。歆欲立其坿益之本,乃讬之秘府旧文,反以为学残文阙,稍离其真耳。经自公羊、胡毋生、董生相传,绝无脱简。曰“脱简”者,盖如《尚书·梓材》,经刘向校补,歆乃欲增续《春秋》也。传或间编者,亦比坿《春秋》年月,改窜左氏之故。 向治《公羊》,后奉诏治《谷梁》,其书本《公羊》者十之九,本《谷梁》者十之一,未尝言左氏也。《说苑》魏武侯问元年于吴子,吴子对曰:言国君必谨始也。谨始奈何?曰:正之。正之奈何?曰:明智。按:“谨始”之说,本《公羊》、《谷梁》。绪言“明智“之说,本兵家,要旨俱非左氏说也。《十二诸侯年表》云:铎椒为《楚威王传》,为王不能尽观《春秋》,采取成败,卒四十章,为《铎氏微》。此《春秋》当系《梼杌》,犹晋语羊舌肸习于《春秋》,楚语申叔时云教之《春秋》者也,必非左氏之书。《史记》云四十章,《艺文志》云三篇,此又云《抄撮》八卷,名不雅驯,歆所讬也。《虞卿传》云上采《春秋》,下观近世,曰《节义》、《称号》、《揣摩》、《政谋》,凡八篇,以刺讥国家得失,世传之《虞氏春秋》,《年表》同。盖虞氏之书虽亡,其体例略同《吕览》,非传《左氏》者也。《史记》言八篇,《艺文志》于儒家云十五篇,于春秋家云《虞氏微传》二篇,此又云《抄撮》九卷,亦歆假讬也。荀卿之书,多本《谷梁》,亦非传《左氏》者。 班氏此篇叙次最明,可为《左氏》功臣矣。按《方进传》,十三受《春秋》,积十余年,经学明习,徒众日广,诸儒称之。又云治《谷梁》而好《左氏》,为国师,是方进所见《左氏》尚非秘府古文。歆以其名位俱重,假以为助耳。《左氏》所载事实,本非从圣门出,犹《周官》未经夫子论定,则游夏之徒不传也。歆引《左氏》解经,转相发明,由是章句、义理始具,则今本左氏书法,及比年依经饰左、缘左、增左,非歆所坿益之明征乎。如《别录》,经师传授详明如此,歆亦不待典校秘书而后见也。 《论语》之左邱明得亲见孔子,或在孔子前,俱未可知。若传《春秋》之左氏,传中所叙事实,与当时孔子弟子所传说往往歧异,且于鲁悼已称谥,其年之后于孔子可知。又其好恶大异,圣人知失明作传者,与《论语》之邱明故自有别。 刘曰左氏之书仅见夫子之书及列国之史,公羊闻夫子之义[1],见夫子之书者盈天下矣。闻而知之者,孟子而下,其惟董生乎。 王应麟考和帝元兴止一年,安得有十一年,一误也。郑兴子众终于章帝建初八年,不及和帝时,二误也。章帝之子为和帝,先后失序,三误也。释文序录亦云元兴十一年,皆非也。今按此疏前序光武于成帝前,此又混。歆于和帝时纰缪如此,安能别古书之真伪。 汉哀帝令刘歆与五经博士讲论《左氏》义,博士至不肯置对者,以《尚书》为备,谓左氏为不传《春秋》也。《古文尚书》逸十六篇,绝无师说,郑氏载其目有《舜典》,则非百篇之旧。盖夫子所删之余,又有弃稷,周人,讳始祖,故《尧典》曰让于稷契,惟帝曰弃则不讳,则《弃稷》篇亦伪讬也。其馀如《史记》三统术,《王莽传》所引多战国诸子所讬,或有歆等改窜者,故博士抱残守缺,恐失其真。若《左氏春秋》非出孔壁,民间亦有,但非引文解经转相发明,如歆所讬之章句,义理浅陋,名为《春秋左氏传》者耳,故以为不传《春秋》,洵确论也。《毛诗》、《逸礼》,诸儒不辨,则固欲存之矣。 又左氏见陈氏有齐,所以言八世之后,莫之与京;见三家分晋,所以言公侯子孙,必复其始。或遂以此疑后人伪造,未知然否。 凡此数条,皆不能无疑者,愿闻其详。 [郭答] 案:刘歆《移太常博士书》,《春秋左氏》皆古文旧书,藏于秘府,孝成皇帝陈旧藏,校理旧文,则有鲁国桓公、赵国贯公、胶东庸生之遗学与此同。《儒林传》称张苍、贾谊皆修《春秋左氏》,谊为《左氏传》训故,授赵人贯公,为河间献王博士。是西汉时《左氏传》自有传授,惜未立学官,置博士,其书未显耳。《艺文志》春秋家《左氏传》三十卷,列之《公羊》、《谷梁》之前,而惟公羊、谷梁得立学官,是以《左氏传》最为晚出。太史公传《儒林》,治《春秋》者三家,董仲舒、胡毋生治《公羊》,瑕邱江生治《谷梁》,而年表以《左氏春秋》与《铎氏微》、《虞氏春秋》、《呂氏春秋》并著,亦以《左氏》纪事,非公、谷、铎经之体虞。世儒者穷究经旨,不尚事实,是以有《公羊》善于例、《谷梁》善于经、《左氏》善于事之言。哀帝令刘歆与五经博士讲论《左氏》义,博士至不肯置对,范升以为师传无人,由儒者之弗尚之也。东汉以后,郑、许诸儒兼通三传,郑君注《左传》未成,以与服子慎,不闻注《公羊》、《谷梁》,似郑君治《春秋》,以《左传》为主。至东晋,《春秋左传》服氏、杜氏各置博士,《公羊》、《谷梁》省不置,则以汉儒讲义已穷,而《左氏纪事》为有据依,时好尚使然,亦势所必至也。陆氏《纂例》谓左氏功最高,令百代之下颇见本末,《春秋》不得左氏传,则事恐不明,即《公》、《谷》之得失,亦无从预而知之。是以治《春秋》必不能废《左氏》。国朝治经,专主汉学,汉儒所不尚,必曲毁之。如刘氏申受、孔氏巽轩,发明《公羊》义例伟矣,而于《左氏传》必曲诬之,使不得列于经,其亦过也。《左氏》之文容有后人附益者,孔疏《文十三年传》“其处者为刘氏”云:“汉室初兴,《左氏》不显于世,插注此辞,将以媚于世。”若此类者,必多有之。且疑有后人补益者,如冯商所续《太史公》,今诸师补,文自分格。冯商所补,必有入之本文者,必谓《左氏传》尽由刘歆附益,是诬也。宋林黄中以刘歆传《左氏》,遂谓《左氏传》言“君子曰”皆刘歆之词也,不免臆断。国朝诸儒以《尚书古文》出自王肃,因并《左氏传》多出刘歆伪造,亦太失之苛矣。凡经生家言,各有祖尚,遂成一种风气。吾辈治经,所通大义,此不足尚也。至《正义》叙二郑、贾逵于章、和二帝年号误例,又误永元为元兴,亦不怪刘歆不能与郑兴、郑众同时,则由随意论述,未一检查史传,不足以疑《左氏传》也。 又录《春秋考证》,以博士不传《左氏春秋》为确论,而云《毛诗》、《逸礼》,诸儒不辨,则固欲省之。刘歆所论,尚有《尚书古文》,而《艺文志》称齐、鲁、韩三家诗皆列于学官,又有毛公之学,河间献王好之不得立,而毛公自为献王博士,是《毛诗》在西汉亦未立学官,与《尚书古文》、《左氏传》同也。刘歆所传《逸礼》并不见之《艺文志》,所遗亡亦多矣。今存者,经有《左氏传》、《毛诗》。《毛诗》幸赖郑君一《笺》,得无异言,而《左氏传》郑注未成,治汉学者乃专主《公羊》,必欲曲诬《左氏》出自刘歆伪讬,以申博士不肯置对之旨。并谓贯公所传非今《左氏传》,而凡班、史所述,皆为刘歆所诬而误,乘之曲附汉儒专尚《公羊》之义,遂至苛刻不仁。如此,吾不愿闻。
[陈]问 古人讲《易》,主理主数,说各不同,数究可以该理否?且自康节先生后,言数者附会殊多,今之所为太乙数者,自命为可验运祚灾祥、刀兵水火,并知人之贵贱,其考阳九百六之数,亦似历历可验,岂小道抑有可观者与? [郭答] 《易》之为书象数而已,而圣人精义之学亦在其中,周官掌之,太卜用以决疑,明吉凶之应,一本之象数。圣人系《易》,发明其义,而曰:吉凶者,得失之象也;悔吝者,忧虞之象也。知得失则知吉凶矣,知忧虞则知悔吝矣。圣人之情见乎象辞,辞者所以宣象数之蕴也。横渠之言曰:《易》为君子谋,不为小人谋,圣人作《易》,所以为极深研几之学也,后世术数家一依于《易》以为言,而全失其义,君子所弗道也。
[陈]问 国朝理学巨儒,自当以二陆为正宗,然稼书先生排斥阳明不遗馀力,似未免门户之见。桴亭先生于天文、地理、河渠、兵制、农政以及医巫、卜筮、技击之学,各究极其意,返求实用。然其《思辨录》,刘霞仙中丞指摘疵谬,不为无见。其学殆归于平正而不免失之庸近者耶? [郭答] 国朝诸儒,以稼书陆氏为最醇。明季阳明之学方昌,蕺山刘氏、息峰孙氏、棃洲黄氏,皆一代大儒,皆宗主阳明。稼书先生力斥之,亦所救时弊也。朱子论象山言禅学无不可者,必引以证圣功,则足以害道。稼书断断辨论,亦朱子之旨也。霞仙先生纠正《思辨录》,语语精实,起桴亭质之,亦必心折首肯。
[陈]问 言心性者,不一其说。孟子言性,以善为宗,专就天理之本然而言,在当时告子、公都子之徒已多异说,其后荀、杨、董、韩各出一义,然皆以孟子之言为不然。及宋诸儒出,言性特详。程子曰:孟子言性善,是性之本。孔子言性相近,谓受禀处不相远也。人性皆善,于四端之情可见。其有自幼而善,自幼而恶,是气禀使然。故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张子曰:凡物莫不有性,由通蔽开塞,所以有人物之别;由蔽有厚薄,所以有智愚之别。又曰: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故气质之性,君子有弗性焉。朱子曰:有天地之性,则太极本然之妙,如孟子所言仁之于父子等是也。有气质之性,则二气交运而生,如孟子所言目之于色等是也。盖性只是理,然无那天气地质,此理亦无安放处。由气有清浊,质有美恶,皆阴阳之分所为,遂致贤愚不一。而推其气质之始,有清无浊,有美无恶。浊者清之变,恶者美之变,以其本清本美,故可易之,以反其初也。此皆兼理与气言,似有功于孔、孟者也。邵子曰:性者,道之形体也,道妙而无形,性则仁、义、礼、智具而体著矣。李延平曰:动静、善恶,皆相对而言,世之所谓动静、善恶,非性之所谓动静、善恶也。惟求静于未始有动之先,而性之静可见,求善于未始有恶之先,而性之善可见。此其所论,专以理言,似可与孔、孟相发明者也,未知然否? [郭答] 程子于性中分出气质,朱子以为足补孟子所未备,横渠于此言之精矣,而延平之言特妙,蒙尝反复孟子之书,而知其言为至备也。孟子言四端,皆于情之发处验之。情者,性之显也,是非独性善情亦善也。孟子因曰:乃入其情,则可以为善矣。其有不善,情之溢也,情溢而性漓矣,故夫害性者情也。君子之学,反情而归之性,为夫性之本然者固善也。《易》曰:继之者善也。成者性也。天地之生机,皆善也。人者,天地之心,全受天地之善气以生,此性之原也。程子所谓气质,即孟子所谓才也。才者,效命于情以为用者也,而有厚薄明暗之分,为其具于生初,故亦谓之性。而孟子之言性曰:若夫乃不善,非才之罪也,则亦言夫气质之逐情而流者也。于此显出人性之善恶,于所发处□□□。其所发,则气质也,情也,皆可约而归之善也。正惟性之常本善也,圣人之言曰性相近也。近者何,善而已矣。若言气质,则相□固远矣,不得云近也。圣贤之言,䜣合无间,疑程子此言,反多一层推勘。
[陈问] 王阳明曰:作新民之新,是自新之民,与在新民之新不同。作字却与亲字作对,下面“治国平天下”处,皆于新字无发明。如云“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如保赤子,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之类,皆亲字意,说亲民是兼教养意,说新民便觉偏矣。窃思《大学》本辟廱、頖宫之地,三代盛时,所以立学校、育英才者也。《大学》一书言教而不言养,似不必兼教养说。且治国平天下,虽于新字无发明,汤之《盘铭》三节固尝释之,是作亲作新,究以何义为长? [郭答] 六经之文,讹误者甚多。汉儒传经,且不惜改字以就义。《大学》于“明”、“新”二字,皆引《诗》、《书》之文以释之。则程子之云“亲当作新”者,自无疑义。且《大学》成已成物之功,以新民为极致,于亲民义无所取。阳明之言适得其反,如云“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及言挈矩之道,发明新字,甚至阳明乃云无发明,何也?先儒持论,各有所见,要当择善而从之,如此“新”字证之本经,而固无疑矣。
[陈]问 夫子《大学章句质疑》谓:知言者,穷理之极致;养气者,立诚之全功。而引朱子所称胡安定“知至故能知言,意诚故能养气”二语,以为甚精。窃思《大学》之言致知,不如言诚意之深而详,即《孟子》所论,其于所谓养气,言之至精且密,而于知言则寥寥数语,未示其所以然。窃以为知言者必所推甚广,若徒在语言辞气间,何以为穷理之极致。愿闻知至之所以能知言,知言之所以为穷理之极致。 夫子又谓致知、诚意,体用兼资,内外交养,是知行并进工夫。窃思诚于中乃能形于外,其学极于慎独,十目视十手指,皆慎独中之一念其究也,所以有心广体胖之效,似宜根之于内,乃能如此。若从外面张皇,或恐终形勉强也。 [郭答] 知言工夫尽大,穷究事物人心之变,而得其权衡,自然声入心通,一一窥见其底蕴。圣人德盛化神,其功用全在此,岂可轻易看过。孟子于“知言”一段,而自信为圣人复起不易吾言,所以能闲先圣之道,而使邪说者不得作,其功用亦在此。此圣人之全量功夫,亦祇在穷理而已。程子言“敬义夹持”四字最妙,诚中所以形外,而制于外者,所以养其中。“体用”二字原是兼资,阳明却言知即是行,竟将行字一层抺过,所以有弊,究竟知、行二字岂能截分。圣人言慎独,岂能撇下万数不管,专来慎独。慎独者,正为行处,若工遇行处,便行此心,仍不失为慎独也。
[陈]问 修身齐家章五“辟”字,唐《石经》作“譬”,程叔子改正本亦作“譬”。郑注曰:譬犹喻也,言适彼而以心度之,反以喻己。则身修与否,自可知也。蓝田吕氏曰:见贤思齐则之,其所亲爱畏敬而譬焉,见不贤而内自省则之,其所以贱恶、哀矜、傲惰而辟焉。延平周氏曰:能近取辟,可谓仁之方也已。果能近之,其身所亲爱者,以辟于人之所亲爱云云。则其所行者,莫非公恕之道。石林叶氏曰:所藏乎身不恕,未有能喻之人者也,故齐家在于用恕。又庐陵胡氏、范阳张氏别训“辟”为省察,而亦读以“譬”音。朱子以前未尝有读“僻”者,故陆氏释文所载祇一音。案《朱子语录》曰:古注“辟”音,似窒碍不通,敖惰非美事,如何譬得,故今只作“僻”字。又文集《答张敬夫书》曰:昨夕因看《大学》,旧说见“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处,依古注读作“譬”字,恐于下文意思不属,此只合读作“僻”字,盖言常人于其好恶之私,常有所偏而失其正,故无以察乎好恶之公,而施于家者。又溺于情爱之间,所以多失道理而不能整齐也。如此读之,文理极顺,又与上章文势亦正相似。且此篇惟有此五“辟”字,卒章有“辟”,则为天下僇之“辟”字,亦读僻,足以相明云云。据所言,觉较前说为长,似以仍从章句为是。 [郭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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