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围坐吃芫荽炒牛肉

    我是实用主义者，何以见得？别人家的阳台上种满花花草草，而我家的阳台上则栽着一些蔬菜，并亲切将其称为黄家菜园。

    在黑石铺旧居前的老黄家菜园更是“壮观”，这里因时而作，夏季种紫苏、丝瓜、扁豆、西红柿；冬季种大蒜、冬葵、藠头、芫荽菜。冬天长得最好的是芫荽菜。芫荽菜就是香菜，原产地中海沿岸，据说汉武帝时张骞出使西域引入我国。其以鲜嫩的茎叶供食，生、熟食均可，具有特殊的香味，不喜者十分嫌弃，喜欢它的人为之神魂颠倒。

    现如今，一年四季都可以品尝到芫荽菜。但我年幼时，芫荽菜是冬春时节的菜肴。记得那个时候每年的农历九月，我父母用啤酒瓶将圆形深褐色的芫荽菜种子碾破，并将其均匀地撒在院子前的土壤上，再盖上一层薄土，最后，施上人工复合肥。

    天气好时，让其尽情地享受阳光，还适时地喷洒清水。下雨天，则要盖上塑料薄膜。十天左右，幼苗就破土而出。

    大约又过了个把月的时间吧，这些芫荽菜便长得郁郁葱葱，同时，那幽幽清香也会肆意地钻入你的鼻子里。在万物冬藏，繁花绿叶凋落的季节，你看到那一棵棵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芫荽菜，真是赏心悦目。

    芫荽菜是一道美味，既可做主食材，又能充当调料的角色。特别是数九寒冬，亲朋好友围桌坐一起享受火锅，羊肉、肥牛、鹅肠、黄喉自不在话下，再将洗净的芫荽菜涮着吃。而我最爱吃的还是我祖父亲自做的芫荽菜炒牛肉。在我年幼时，祖父祖母还住在长沙城北百善台风华巷九号。当年还没有双休日的说法，故此在周六放学后，我便先搭乘父亲单位的班车，到南门口再转乘2路公交车。抵达祖父家，我早已饥肠辘辘。祖母见我来了很是高兴，叫我洗手先吃绿豆糕。她顺手将我从黑石铺带来的一袋子芫荽菜送进厨房。我知道爷爷正在里面忙着腌牛肉，赶紧跟爷爷打招呼，爷爷愉快地应承着。绿豆糕落肚后，我也走进厨房帮忙。祖父告诉我：吃芫荽菜要保留其根，只需用刀刮去它的须根，清洗后便可食用。准备工作做好，祖父做起芫荽菜炒牛肉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干净利落。先将一坨猪油放入热锅中，接着放入预先腌制的牛肉丝，翻炒调味，再放入芫荽菜与其拌炒，最后，撒些辣椒粉，淋上麻油便可以出锅装盘。一烫抵三鲜，我赶紧夹起一筷子菜，往嘴里送。啊，芫荽菜浸润在浓郁的牛肉汤中，香气馥郁；而牛肉丝就更韵味哒，香滑鲜嫩，回味无穷。祖孙围坐在一起开心地吃着饭，祖父喝白酒，而祖母和我则喝着汽酒（亦称小香槟），幸福满满。文/黄显耀2019年12月8日潇湘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