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沈钧儒、邹韬奋先生 陶铭
一、初记 沈钧儒先生、邹韬奋先生、范长江先生一行六人,在20日的早上2点钟到长沙来了。他们是从汉口到长沙,再由长沙到南昌。他们的任务是从南昌转到德安前线,慰问英勇抗战的将士。他们为着想迅捷的完成他们慰劳的任务,不愿多在长沙耽搁,许多的文化团体预计联合举行一个盛大的欢迎会,也为着这原因没有实现。 20日的夜里,中国青年记者学会湖南分会举行了一个小型的谈话会,也可以说是小型欢迎会。下午6点钟的时候,便来了不少参加这一个谈话会的群众,要是用个人来代表他的团体,那么我们可以知道有文抗会、中苏文化协会湖南分会、农村经济研究会、军人服务部、邮务工会等等。 在一个小小的客厅里挤满了不少人,除开沈钧儒、范长江、邹韬奋、王炳南4先生是坐着,便只有萧敏颂、杨东莼、陈润泉、翦伯赞先生也是坐着的,其余都是站着,虽然有那么一段很长的时间,站着也不觉疲乏。 沈先生今年65岁了,矮矮的,有很长的胡须。虽然年纪已经不小,可是_眼望去却很健康。其实,沈先生的心里永恒地是健康而没有病态的。 最初,由杨东莼先生简略地将四位先生加以介绍。其次,便是每一个来宾的自我介绍。接着,才是沈先生的谈话。不是记者卖关子,为着遵守沈先生的嘱咐,许多有关军事部门的,恕我不能直率地写出来,只有沈先生有一个要求,便是要求前后方能够配合,此外也希望大家能够尽量供给前方战士以精神粮食。 沈先生演讲很长,大家都静默着连一口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到。教训太可宝贵了,我们只能虔诚的接受。 邹先生在一阵掌声之后开始了他的演讲。他表白他是不善演讲的,他只简单地说两点,这两点正是我们急于知道、急于想得到解答的问题;中国的将来怎样?保卫大武汉怎样?邹先生简单地告诉我们,这些条件全具备在我们每一个人身上。武汉的守不守,中国的胜不胜,在我们每一个人努力不努力,努力的够不够。 这是天经地义的,我们不必去问其他,我们只问我们自己。 范先生、王先生都没有发表意见,因为时间的关系,不容许每一个人尽量发挥。 最后,沈先生愿意听取湖南救亡的情况,当时便由文抗会的陈先生作了很简略而忠实的报导。 这时候,萧敏颂先生提议,我们也需要派人去慰劳,趁此同去。经多方面的商讨,由《观察日报》派记者张先畴随同前往。 这问题解决之后,沈先生毕竟上了年纪,昨夜一夜没合眼,明天又得在4点钟乘车,他要求在会的允许他提前退席。 小小的欢迎会,在张伯泳指挥下唱了《义勇军进行曲》而宣告散会。可是有不少的人却围着找沈先生、邹先生、范先生签字。 末了,我再告诉诸位读者,他们带到前线慰劳的有药品、毛巾、慰劳袋,也有书报。他们要记者转告大家,前线的士兵有许多人患着疟疾,需要金鸡纳霜,希望后方民众能够多多地捐助。…… 读者们,看到这一个特写时,他们一行6人也许快到南昌了。下一次,他们从南昌回到长沙,我要介绍他们认识你,也介绍你认识他们。 二、后记 7点钟的光景,成千的群众挤满了青年会的大礼堂,连每一个窗口、每一个窗台也挤满了人。他们渴望沈先生、邹先生能够给予他们一种教训,一种解答,一种认识。 最初被介绍给大众的是沈钧儒先生。沈先生今年65岁,胡子是那么多,那么长,头发也稀稀落落的。可是我们从沈先生的那一对闪光的眸子里,从那又宏大而又沉着的演讲声里,我们敢肯定,沈先生没有老,沈先生始终是青年,也许比许多青年更年轻,更有力。 从群众的热烈的掌声里,沈先生开始他的演讲。对抗战,沈先生指出了5点,从领袖的抗战、军事上的有把握、国内的团结、国际上的支援到敌人国家的内部问题,逐一作了说明,使我们了解到抗战所占的优势。 沈先生也重复地指出了两点,他以为我们不必听信不负责的言论,我们只有一个信念,那便是:抗战到底,团结到底。抗战造成了全国前所未有的团结一致的局面,全国各党各派的团结也说明了抗战必胜,抗战才能团结,团结也才能抗战…… 关于抗战到底,沈先生说,所谓底,不在云南,也不在四川,敌人从哪里来,打那哪里去,“哪里”才是底。只有抗战到底,才是我们的胜利,不到底,胜利便会悄悄地在我们跟前逃走。 最后,他热望许多青年能够到前线去。前线比后方有活力,前线比后方严肃,同时,前方的将士也正需要许多青年和他们脚步合着脚步地走上救亡大道,给他们许多帮助。沈先生也说,后方的青年应该当机立断,及时而起,不必选择某一件事,也不必等候着某一个机会,把住自己的岗位,做自己的本位工作。 复次,他告诉我们许多在前线所看到、所听到的事。他以为我们应原谅士兵的某些不合理的举动,诸如拉夫之类。反过来说,正因为这些不合理的举动,说明了民众动员不够,军事与政治的不和谐(有某些县的县长,他丢了许多可爱的老百姓,丢了许多英勇的士兵,到丛山中去躲飞机,便是一例),前后方的不配合。 我们要对症下药,我们要从这些上面去补救。 沈先生的结论是,如果有坚决的抗战信念,抗战必胜;如果求抗战必胜,也一定要有坚决的抗战信念。这两点互为因果。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从热烈的掌声里,沈先生结束了他的演讲。 这时候,邹韬奋先生的演讲便继续着。邹先生的讲题是“国际形势与中国抗战”。 邹先生自己说过,他是不会说话的。但是在昨天的演讲里,一般的群众仍然是十分的满意。雄壮的调子,有力的词句,已经将每一个听讲者吸住。 他告诉我们,他以为我们最要紧的是应该怎样认清和把握国际形势,而不是简单地依赖和等待国际形势。他从许多国外的朋友的来信中,说出了无数的英国人、美国人都在同情我们,都在痛恨日本鬼子。 复次,邹先生谈了对捷克问题的见解。他说,捷克问题应该得到和平的合理的解决,如果捷克问题的和平解决,仅是给侵略势力一个抬头的机会,捷克的和平,欧洲的安定,那全是暂时的,因为这并不是得着一个合理的解决。 邹先生说到这里,全场静寂下来,对邹先生所讲的无疑地是同意的,无疑地有一个共同的感觉,我们不愿意一时的安全,我们要求集体的安全,人类的解放与自由平等。中国的抗战,不单是为中国,也是为全世界,所以我们一样希望,捷克问题的解决,应该不是侵略势力的抬头。 最后,邹先生说,只要我们坚决抗战,国际形势的发展,是有利 再是一阵掌声,邹先生的演讲在掌声中结束。 接着,雄壮的歌声,从青年会的大礼堂中爆发出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浮着一层愉快、满足、兴奋的表情,步上他的归程。 (原载1938年9月21、25日长沙《大公报》,略有删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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